想起自己還沒問這小子的叫什麼,趙鯉正要問,他已經抱拳自我介紹道:“殿下,草民姓何,叫何慶生。”
作為放貸的受害人,這何慶生對趙鯉只有感激崇拜的份。
若不是被打得鼻青臉腫,趙鯉定能看見他亮晶晶可以投出光的雙眼。
他直直越過里長,來到周家門前。
這處已經被收債的掃蕩過兩圈。
門板半掩著,推開便見比狗舔過還乾淨的屋子。
莫說他家中財物,就是傢俱、鍋碗,甚至灶間半把鹽都給收債的淘了個乾淨。
想找到點什麼線索,實在難上加難。
轉了兩圈,趙鯉不由暗罵一聲,頓了頓她道:“你說周翔謀害了他的長輩,帶我去那家看看。”
在何慶生的帶領下,三人來到了酒泉巷子邊緣一處極為偏僻處。
荒廢了大半的宅子,位於巷子的末端。
叢生的蓑草已是將門都遮掩了大半,門上一把生鏽的鎖頭。
何慶生正想說他去尋鎖匠來開,便見趙鯉熟門熟路舉手在髮間一摸。
摸到插在發團中的細銅絲,自若上前一搗鼓。
眨眼間功夫,便撬開了鎖。
看手藝熟練度,幾乎比得上經年老賊。
在何慶生和里長的注視下,趙鯉沒有半點做賊的自覺。
雙手按門板一推。
一間垮了大半的屋子出現在眼前。
人氣是種很玄妙的東西,有人住著的便是爛泥房也不容易垮。
但無人居住,再好的房子半年就會顯得荒蕪灰撲撲的。
眼前這間院子滿是荊棘蛛網,院中還有釀酒的一些蒸籠等物什散落。
在趙鯉四處打量時,何慶生從旁道:“周翔早覬覦老人的秘方,盼著這家老人死。”
“但他盼了二十多年,兩位老人都還活得好好的。”
“因此他才生了歹念。”
他這般說時,里長卻是極細微的搖了搖頭。
趙鯉雖在打量院子,卻沒錯過里長的動作,追問道:“里長不認同?”
酒泉巷的里長剛過六十,只要趙鯉看他便緊張。
支吾了一陣,見趙鯉耐心等著他沒露出什麼不悅,方才大著膽子道:“好叫殿下知道。”
“這戶人家確實有些古怪。”
里長看了眼何慶生:“你年紀小,不知內情。”
見何慶生似乎不服,里長問:“你長這麼大,見過幾次這家的兩位老人?”
何慶生想了想,似乎還真沒有見過。
只曉得家中長輩叮囑,離這遠點。
里長長嘆一口氣:“那你為何不琢磨琢磨,家裡大人為什麼讓你遠離這呢?”
他環視了一圈道:“老夫活了那麼大,也是第一次踏進這門。”
“在我還小的時候,爹孃便叮囑讓我別來這邊玩。”
“這家人,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