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這好外孫,卻只關心環境溼冷。
便是嘴上不說,其實出頭只為討好諂媚。
林著實在受不了黃禮那揶揄的笑,摩挲著袖裡藏著的護符,起身來打圓場。
“請問外邊戰況如何?”
林著頓了頓問道:“你們趙千戶呢?可是在戰場上?”
他的擔憂並未遮掩,阿詹微微挑眉。
涉及趙鯉,他便不好強勢。
張了張嘴,還是道:“趙千戶無事,每半個時辰都會傳訊回來,報告自己的位置。”
“目前……無事。”
聽了阿詹的回答,林著心中稍安。
在趙開陽莫名的注視下,商量道,他們可否出去觀戰。
他這樣好脾氣,阿詹反倒不適應。
猶豫了一下,點了頭,領著屋中四人來到一處。
從這處,可以安全的看見下方戰局。
洞中光線昏暗,只見火光閃爍。
林著一把年紀,但眼神不差,一眼看見,弩箭插秧似的掃射。
伏屍無數,其中有許多穿著靖寧衛的制式魚服。
靖寧衛竟在內鬥。
看出他們的驚訝,阿詹臉上沒有一點表情,道:“清理門戶而已。”
他與其平靜,卻叫人聽著憑空生畏。
嗅到血腥味,瑞王像是過敏一般,站在遠處不肯上前。
趙開陽見得滿地死屍,也退開兩步。
只林著和黃禮,到底撐得住,旁觀到下方殺戮落定。
腳步聲橐橐,魯建興抓著一個五花大綁的女人回來。
揪著著女人的白色長髮,就像在提一隻兔子。
沒有絲毫憐憫之心,,要將她捆入頂端鑄有狴犴像的鐵籠之中。
他這粗糙又野蠻的手法,讓一旁的趙開陽忍不住道:“靖寧衛竟對女人動手?”
魯建興腳步一頓。
他方才既要領人設伏,又要領人截斷後路好甕中捉鱉。
廝殺許久,渾身血氣未散。
半邊身子都沾著敵人的血,胳膊上刀上胡亂幫著繃帶。
方下戰場,卻被人問為何對女人動手?
腦子裡莫不是豆腐渣?
也就是在這的是魯建興,換做宮戰早飛起一腳教趙開陽做人。
但他回頭看來時,不善的眼神還是讓趙開陽自覺失言。
為了找面子,還想強撐說什麼,被林著攔住。
不能再讓這外孫丟人現眼。
魯建興這才移開視線,和周圍校尉配合,將昏厥的覡姑身上,尤其袖中零碎全部搜出。
包括,但不限於那個施術的心臟,一袋子的骨灰香粉。
還有一個小小的,摩挲出玉石光澤的嬰孩顱骨。
還摘下了覡姑貼身掛著的東西。
是一個御守護符,上繡具有明顯異國風的青海波紋。
這種紋飾,在大景有且只有在倭人身上出現。
魯建興等人,早知脈絡,並未多驚訝。
林著和黃禮卻是稍一聯想,面色大變。
只瑞王和趙開陽,認不出這是什麼,故而腦袋空空毫無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