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李士群說完吳四寶的事情之後,張雲軒掛上了電話,一轉身,就看見馮凱、孫超、雲海三個人,六隻眼睛都盯著自己看,便笑著問道,“怎麼著?我來上長花啦?” “雲軒,我聽你打電話,意思是說,吳四寶死了?”,雲海問道。 “嗯,死了”, “這麼死,真是便宜他了”,馮凱憤憤不平地說道,想起當初吳四寶安排人槍擊自己的事情就來氣,雖說後來賠償了一大筆黃金和嶄新的汽車,但是這件事在他心裡一直是一個坎,現在聽說吳四寶就這麼死了,心裡多少有點空落落的,想報仇都沒法報了。 “他不是跟著李士群去了蘇州嗎?怎麼就死了呢?”馮凱接著又問道。 “按照李士群的說法,應該是日本人在放人之前就給他下了毒,等到幾天後才發作,這樣就算是懷疑日日本人做的,也沒有證據,畢竟沒有死在日本人的監獄裡”,張雲軒解釋道。 “這小鬼子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孫超不解的說道。 “怎麼就多此一舉了?”馮凱轉頭看著孫超說道,“你呀,還是年輕”, “日本人現在正是收買人心的時候,吳四寶綁架勒索,偷盜搶劫,這都是負面的,你沒看日本人免了他76號大隊長的職務嗎?這就是想給上海的工商界一個交代,讓他們看看,日本人想維持上海走向正常秩序的決心,也算是殺雞儆猴吧”。 “可誰能想到,吳四寶膽大包天,居然敢打日本人的主意,搶劫日本人的黃金,儘管沒成功,但是自己養的狗開始咬主人了,那日本人能放過他嗎?” “李士群四處求人,都沒能把他從憲兵隊的監獄裡保出來,這就證明了日本人確實是想弄死他”, “要不是趕巧老闆回到上海,出頭說話,他吳四寶根本就出不來”, “要說這日本人也夠陰險的,把吳四寶放出來,既給了老闆面子,給吳四寶下了慢性毒藥,又達到出掉吳四寶的目的,這手段還真是高明”。 “這不就是卸磨殺驢嗎?無非就是繞個圈子罷了”,孫超無所謂的說道。 張雲軒靜靜地聽完馮凱的分析,又看了看一臉無所謂的孫超,心中不由得暗自嘆了一口氣,這個孫超到底是年輕,眼界還不夠寬,跟馮凱還是差一大截子,等著他能獨當一面,還得怪長時間。 想到這,張雲軒突然又來了興趣,想再考考馮凱,便開口問道,“老馮,那你說說,我為什麼要幫助李士群把吳四寶保出來呢?” “呵呵”,馮凱笑了笑,說道,“老闆,你這是考我呢?” “其實,當天你當著李士群的面給崗村打電話,說是要把吳四寶保出來,我還真的是很不理解”, “我也是過了很久才想明白的,我說說我的看法,你看看對不對?” “沒事,你放心說吧,都是自己人,有什麼對不對的”,張雲軒饒有興趣的說道。 事情還真就像馮凱自己說的那樣,當天晚上三個人一起在辦公室喝酒,李士群開口請求張雲軒救吳四寶的時候,馮凱心裡就咯噔一下子,但是礙於自己的身份,在那個場合並不適合發表自己的意見,也就只能默默地想著張雲軒會拒絕李士群,畢竟吳四寶這傢伙,就不是一個好東西,這些年來充當日本人的走狗,壞事都做盡了,能死在日本人手裡,那就算是報應了,也算小鬼子為上海灘的做的一件好事。 但是沒想到,張雲軒只是跟李士群確認了一下是否真心相救吳四寶,就給憲兵隊的崗村打了個電話,就把事情辦了。 當時馮凱心裡別提多彆扭了,心裡還暗自埋怨張雲軒,老闆到底還是年輕,跟李士群這個劊子手講義氣,怎麼能人家一開口就幫忙呢?尤其是救的還是吳四寶這個大魔頭,但是畢竟老闆已經做了,那自己也不能再說什麼了。 當天晚上,馮凱一夜沒睡,回想著自從自己這夥人跟在張雲軒身邊後發生的所有事情,心裡不由得一激靈,突然想到,張雲軒儘管年輕,但是所做的事情沒有一件不是無的放矢的,那麼這麼輕易地就答應李士群,肯定就不是表面上看得這麼簡單,那其中有有什麼深意呢? 等到真正猜到一星半點的時候已經是天光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