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鋤奸衛道?肖伯伯還真看得起我們父子,呵呵”張雲軒笑著說道。
肖萬年面色凝重的說道:“我跟你父親張四海,相交二十多年,一直欽佩於他的人品,但是這幾年對他的行事風格雖不認同,但還可以接受,畢竟在小日本佔領的地區,有些事情不得不委曲求全,但是這次的事情我卻不敢苟同,一旦做了就真成了漢奸,賣國賊了。”
“肖伯伯,目前天津的民族工商業狀況如何?”張雲軒問道。
“不好,很不好,尤其是紡織業,棉花是軍用物資被管控,沒有原料就沒辦法生產,其他的行業也大致相同”,肖萬年稍微一思考的說道。
“是的,您這是天津,在東北這種情況更加嚴重,東北本身就有四大鹽場,並不缺鹽,收購價每百斤一毛錢,但是老百姓購買呢?每百斤六塊錢,同樣的還有布匹,在東北實行的是專營制度,出廠價兩分錢一尺的花布,在東北賣到五毛一尺,如此種種,數不勝數”,張雲軒有些激動地說道。
“這就是你們跟日本人合作的理由?”
“不全是,首先這是一個理由,我們與日本人合作,他們要的是利益,我們獲得的是實實在在的經營渠道,說直白點就是合法的走私,往小了說,可以挽救一部分民族工商業,讓他們成為我們的供貨商”
“以一箇中型紡織廠為例,大概需要三千名工人,三千名工人背後就是三千個家庭,幾萬人,如果能正常生產的話,就是幾萬人的飯碗,那現在呢?處於半停工狀態?這都是好的,拿著幾萬人去哪吃飯?以何為生?”
“再者,處於我和我父親的位置,這件事我們不做,還會有其他人去做,但是我們做追求的不僅僅是經濟上的利益,還有解決老百姓的實際生活困難,這比讓別人去做,要好得多。”
張雲軒把自己家跟日本人合作的理由充分的說了一些,但還不是全部,他想的,如果肖萬年有心加入的話,再和盤托出。
肖萬年聽到這,沉默了好半天,反覆權衡著其中的利弊,然後開口說道:“這是你父親讓你這樣跟我說的?”
“這個倒沒有,只是小侄的想法,因為以後天津金鼎是我來經營,所以我只說我能做到的”
“聽你這麼一說,也還有些道理,但是漢奸這頂帽子,你是要戴上了”,肖萬年這時已經平和下來了。
“呵呵,肖伯伯,我想這頂帽子還需要你來跟我一起戴”,張雲軒笑笑說道。
“為什麼?”
“年後天津金鼎成立後,需要大量的商戶、工廠合作,而我一個外來人,畢竟跟他們不熟悉,所以,我希望這件事情由肖伯伯出面去做。”
肖萬年略一沉吟,說道:“如果你真的能做到像你所說的那樣,這頂漢奸的帽子,我陪你一起戴,那又何妨。”
“肖伯父果然豪氣,小侄佩服”,張雲軒雙手抱拳,奉承的說道。
“別拍馬屁,你以為你這麼簡單的說說,就真的可以做到,裡邊還有很多彎彎繞,東北的日本人關係,你已經打通了,但是天津的呢?你又從何下手?用東北的人脈嗎?遠水解不了近渴吧?”
肖萬年並沒有被張雲軒所說的輕易打動,畢竟縣官不如現管。
張雲軒見肖萬年確實動心了,便決定再給他增加點信心。
“肖伯伯,這個你可以放心,我來的時候是天津憲兵隊隊長中村和特高課的山下哲夫帶著日本憲兵到碼頭接的我,而且派了兩個小隊的憲兵把我們送到英租界外面”。
“哦?”肖萬年扭頭給自己的二兒子肖志恆遞了個眼色,意思讓他去問問自己安排接船的人。
肖志恆轉身就出去了,時間不大回來,衝著肖萬年點點頭,表示確有其事。
張雲軒看著肖氏父子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