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宛離開以後沒幾天,父親張四海也離開了襄城,說是到新京去了,襄城的生意就交給了張雲軒打理,也算是一種歷練吧。
日子猶如流水般平靜,張雲軒去到警局辭職,結果就是譚松死活不同意,說什麼,張雲軒是特殊人才,你就算不來上班,警局依然保留你的位置,工資照發等等。
其實張雲軒明白他的小九九,無非就是把自己當做警局與日本人的一個緩衝地帶,萬一有什麼事情了,難以協調了,有自己出面,畢竟日本人還不會過分的難為自己,至於說什麼工資照發了,這些都無所謂,都是政府的錢,多一分,少一分的也沒人叫較真。
辭職未果,那麼張雲軒只能請長假了,白天到商行打理自家的生意,晚上穿梭於各種應酬,中國人的,日本人的,交際面一下子開啟了,展現在自己面前的世界也不相同了。
比如說,中國商人的聚會,談論最多的不是商業合作,而是各種所謂的訊息秘聞,還有滿洲國的一些官員私生活,愛好等等,說白了,就是訊息的交換,別小看這些小道訊息,可信度是很高的,而且就有很多人,利用這些小道訊息,成功的搭上了線,成為某些高官的白手套。
反而是日本人的商業聚會,更加務實些,由於張家在襄城的地位,以及張雲軒的出身,日本人也沒拿他當外人,而且相當的尊重,隨著交往的日益加深,張雲軒反而從人本人這裡接了幾單不大不小的生意,旁敲側擊間,也得到了不少訊息,比如,目前日軍的物資緊張,華北地區游擊隊的破壞行動,以及整個中國戰場已進進入膠著狀態等等。
雖然很多訊息都是一鱗半爪的,但是拼湊起來,就不難發現,日軍的整體戰局並不理想,已經由剛開始的戰略進攻,到了戰略相持階段,而且由於日軍的戰線拉得過長,後勤補給明顯跟不上了,至於最開始的設想,以戰養戰,更是痴人說夢,只有東北完全處於日本人的佔領之下,其他華北、華中、華東,包括中原和江南地區,日軍只能在佔據城市,至於鄉村,只能由炮樓連線,幾個日軍帶著偽軍駐守其中,至於什麼補給想就地解決,根本不可能,大多說的糧食都被敵後抗日人員組織老百姓搶收了,日軍透過掃蕩得來的那點,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自從中秋大和旅館爆炸案以後,國紅兩黨的地下組織,都陷入了靜默之中,襄城的街面上也恢復了以往的繁華。
時間到了晚上六點半,天已經黑了下來,張雲軒伸了伸懶腰,穿上外套,出門開上車,準備到帝豪達酒店參加新任市長的歡迎晚宴。
由於原來的市長趙慕然在中秋夜被炸死了,新市長遲遲未定下來,經過滿洲官場的博弈,最後在日本大使館的強力推薦下有留日背景的李敬義多的了市長寶座,今天就是他的就任晚宴,襄城的各界名流,以及日方的使館人員和各個商社也都派代表出席,給足了面子。
張雲軒到的時候酒宴已經開始了,也就只能在服務生的托盤上,拿起一杯紅酒,尋找熟識的人聊聊天,其實參加這個晚宴,形式意義大於實際意義。
“有盧老闆,你怎麼有興趣來參加晚宴呢?”張雲軒看見滄河碼頭的大佬盧剛正在不遠處,端著盤子,吃著美食,趕緊走了過去,打了聲招呼。
一看張雲軒走了過來,盧剛把餐盤往桌子上一放,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說道:“張公子,你這是剛來呀。”
張雲軒看著盧剛的樣子,有些疑惑的問道:“盧老闆,你這是?”
“哎,別提了,我這不想著新市長來了,好歹得混個臉熟呀,花了大價錢才搞到一張請柬,誰他媽的知道,到了這,沒人搭理我,我這不就先吃上了嗎?”
“哈哈哈”,張雲軒大笑著,也是,你盧剛一個幫派頭子,硬往這上層社會的圈子裡轉,這些人搭理你才怪呢,那叫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