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金鼎
張雲軒站在窗戶依舊沉浸在悲傷之中,而陪伴他的只有坐在一旁的馮凱,作為跟著張雲軒一起從襄城出來的老人,馮凱十分理解張雲軒此時此刻的心情,但是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麼長時間以來從來就沒見過自己的老闆如此消沉過,哪怕是幾度面對生死,依舊穩如泰山,波瀾不驚,但是雲雷的突然離世卻讓他像突然間老了十歲一般,腰身不再挺拔,意氣不再風發。
可是又有什辦法呢?馮凱清楚地知道張雲軒的身份,自己也曾經是軍統的一員,現在所面對的問題是無解的,一方是冤死的兄弟,一方是自己效忠的組織,有仇不能報,那怎麼辦?只能是憋著。
“老闆,你這都一天水米未進了,我讓伙房給你煮碗麵吃吧”,馮凱試探著說道。
“哎,老馮,這個時候我什麼都吃不下,別費心思了”,張雲軒嘆了一口氣,幽幽的說道,“你說我們做這麼多是為了什麼?繼續做下去還有意義嗎?”
張雲軒的話頓時讓馮凱緊張了起來,以為張雲軒動搖了自己的信念,真的打算找上海區報仇呢?
趕緊開口說道,“老闆,肯定是有意義的,往小了說,是不讓我們的我們的親人、家小過上好日子,往大了說,就是我們不甘心中國人做亡國奴,讓全中國的人都過上好日子”,
“老闆,你可不能洩氣啊”。
“嗯,老馮你能這麼想我很欣慰”,張雲軒轉過身來,接著說道,“六哥的死,我很傷心,也很無奈,明知道這個仇沒法報,可我還是不甘心”,
“我可以用你說的話說服我自己,但是如何去安撫雲家呢?如何說服茂森他們呢?”
“老闆,我相信雲家老爺子是明事理的人,儘管上心,但也不會提出什麼出格的要求,至於茂森他們,我去說”,馮凱想了想接著說道,“我們是不是給重慶方面發個電報,說一下這個事情,讓他們提醒一下上海方面”,
張雲軒倒揹著雙手,低著頭,原地踱了幾步,“我已經顧剛說過了,讓他給重慶方面發份電報,提醒一下上海區”,
“但是以我對李士群的瞭解來看,已經晚了,上海區的覆滅就在最近兩天”。
馮凱正經的站起身來,追問道:“什麼?這麼長時間特務都沒摸到上海區的影子,怎麼會這麼快就能做到呢?”
“哎,拭目以待吧”。
“那我們你做些什麼嗎?”馮凱又問道。
張雲軒搖了搖頭,“我們什麼都做不了”。
76號
“上海區的情況都摸清楚了?”李士群看著自己的兩員得力大將張勁廬和萬里浪問道。
“主任,基本上都摸得差不多了”,萬里浪回答道,“我們找到了上海區書記許嚴峻的住處,盯上了總交通王明達”,
“這兩個人都是原北平站的人,手下人認出了他們”,
“至於區長陳恭澍,我們見過的人很少,不敢確認,但是在法租界的一棟洋房卻很可疑”。
“嗯,吩咐下去,都盯好了,隨時準備行動”,李士群說道。
李士群話一出口,張勁廬何萬里浪都大吃一驚,藉著張雲軒遇刺這個機會,好不容易,摸到了幾名軍統主要人員的影子,還但還有幾個人的身份無法最終確定,如果是再定一段時間,那收穫將更大,要是現在動手,不能保證達到預期目標啊。
而且,這也不符合李士群一貫的行事風格,為什麼這麼著急呢?
“主任,是不是太急了點?”張勁廬開口問道。
李士群也是很無奈,自己冒了這麼大風險,設了這麼格局,現在收網確實是有點勉強,但是沒辦法,三浦承受不住上面的壓力,又把壓力轉嫁到自己和崗村身上了,那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