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蕭長河和劉長健二人匆匆離開,張雲軒的心裡卻逐漸的安靜了下來,是的,自己能出的力已經出了,至於能拖住晴氣這群日本人多長時間,那就不敢確定了,但是就算多拖一天,也能給新四軍多爭取一天的準備時間,減少一天的損失。
“老闆,別忘了,蘇南地區還有軍統的救國軍呢,我們是不是也通知一下?”這時一直站在一邊沒有說話的馮凱開口問道。
張雲軒扭過頭看了他一眼,“那還用你說嗎?”
“你給顧剛打個電話,讓他準備午飯,我們去找他蹭飯吃去”。
“哎”,馮凱答應了一聲,拿起電話給顧剛打了過去,
而張雲軒則走出倉庫,找到了正在跟人聊天的李茂森,旁邊的人一看大老闆過來了,便紛紛的離開了,將空間留給了二人。
“茂森,你進入金鼎也有段時間了,我一直沒好好跟你聊聊,怎麼樣?現在的生活,你還滿意嗎?”張雲軒問道。
“老闆,這還有啥不滿意的”,李茂森掏出煙來,遞給張雲軒一根,並且給點上,然後自己也點上了一根,深深地吸了一口,說道:“老闆,說真的,我們這群兄弟能有今天,是我做夢都沒想到的”,
“九一八,我們沒趕上,但是盧溝橋事變,長城抗戰,我們都是在一線作戰”,
“也算是為國為民流血犧牲過了”,
“當時我們這群東北軍,沒有退過一步”,說到這,李茂森紅著眼睛,看著張雲軒,接著說道,“老闆,我們真的沒有後退一步”,
李茂森一把撕開衣服,袒露出健碩的胸膛,“老闆你看”,
張雲軒原本只是想找李茂森聊聊今後的安排,沒想到他卻如此的激動了起來,這時袒露在張雲軒面前的不僅僅是健碩的胸膛,而是一個男人,一個東北男人,一個東北軍人的勳章。
張雲軒仔細地看著這寬闊的胸膛,槍傷、刀傷,一處,兩處……一個七處,這些傷疤交織在一起,無不在訴說著面前的這個男人,或者說是他所代表的那群東北軍人,一往無前,向死而生的勇氣。
是的,九一八,帶給東北軍人的恥辱,無時無刻不印在每一個東北軍人心裡,可是他們卻是在用鮮血來證明自己的血性,證明著對家鄉父老的愧疚,證明著對那片黑土地的眷戀與熱愛。
可是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當他們在戰場上被拋棄,被放棄的時候,那顆滾燙的心就已經逐漸的冷卻、冰涼,只能抱團取暖,將家眷接到身邊,蜷縮於角落,做著最底層的工作,出賣著勞力,維持著家人們最低的生活標準。
如果不是恰巧遇到馮凱,恰巧有了張雲軒的收留,那他們還是繼續蜷縮在那個城市的邊緣,被稱作西樓的角落裡。
所以,當此刻,張雲軒問起李茂森對現在生活是否滿意的時候,這個九尺男兒,再也繃不住了,將這些年的委屈徹底的宣洩了出來。
而打完電話,來到二人身邊的馮凱,只能長嘆一聲,默默地站在一邊。
“老闆,當初要不是遇見馮軍需官,我和兄弟們還在碼頭出著苦力,不是我們不想做什麼,但是我們真的沒法再去做什麼,當初你也看到了,我們這群人,老的老小的小,真的沒什麼心氣了,就想著這麼混吃等死了”,
說到這,李茂森雙眼微紅,“老闆,我們都沒想到你能收留我們這群沒有家的人,說真的謝謝你”,
“當時我們大夥湊到一起,還真商量著來的,看著你當時的架勢,我們以為,你肯定是個大漢奸”,
“呵呵,可是漢奸又怎麼樣?那個時候我們這群人是真的沒有更好的出路了,都覺得就算你是漢奸,難得能把我們這群老幼婦孺都給安排好了,那我們就給你賣命”,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