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好一根筋硬到底,先斬後奏,船到橋頭自然直。
可是喬安明快要被她氣死了,只能壓住自己的怒氣繼續:“好…好,就算你不怕流言蜚語,那我們來談實際問題,孩子的準生證怎麼辦?孩子的戶口落哪裡?還有,你一個人又要上班又要照顧孩子,你有這個精力?”
喬安明一句話裡全是杜箬的死穴。
這些問題她不是沒有考慮過,畢竟25歲,過了衝動不考慮後果的年紀,況且這是一條生命,一旦出生,她必須用一輩子的時間去處理,可是明明知道前路會很難,她還是咬著牙要離開他的庇佑,為什麼?就為爭一口氣?
杜箬冷冷笑了笑,掙脫開他的懷抱,回答:“這世界上不是隻有我一個單身媽媽,也不是隻有我一個小三懷了孩子,別人怎麼熬,我也就怎麼熬,況且我身邊還有幾個靠得住的朋友。”
“朋友?誰?鄭小冉還是莫佑庭?你情願讓朋友照顧,也不願意讓我盡責?”
“是,我不需要你的盡責,況且你所謂的盡責也只能給予物質上的而已!”杜箬頓了頓,直視他的眼睛:“喬安明,我們之間的問題已經不是愛與不愛這麼簡單,你放不開杜箬,我放不開骨氣,所以只能各自站在兩端對峙,可能我真的沒有當小三的潛質,明明自尊心強得很,非要去惹你,現在已經無路可退,碰了一鼻子灰,跟你繼續下去的勇氣幾乎用盡,怎麼辦,我只能選擇離開,讓一切退回原點,而你要做的,就是配合我,讓我們的關係好聚好散,可以嗎?”
她說了一長串,最後丟給他三個字——可以嗎?
喬安明嘴角扯出一絲苦笑,所有疲憊和壓力都積於胸口,說不出來,只能閉著眼睛深呼吸。
“你一向自以為是,喜歡自作主張,也已經下定決心要離開我,最後卻這樣躺在我懷裡,帶著徵詢我意見的口氣跟我講,讓我配合你好聚好散,杜箬,你會不會覺得這個要求太殘忍了一點?”
喬安明說話有時候是冷漠了一些,但是像現在這樣咄咄逼人的還是第一次,在這件事情上,他已經處於下風,對不起顧瀾,對不起杜箬,對不起孩子,眾矢之的啊,可是他心裡也有委屈,也有苦衷,如果對方不是杜箬,不是他想拋開一切都想去珍惜的人,以他的脾氣,斷然不會花這麼多時間去挽回,可是該做的他都已經做了,剩下的已經無能為力。
喬安明面對杜箬,手掌裹住她的一側肩膀,最後問:“杜箬,我不明白了,我已經不需要你回到我身邊,我只需要你呆在原地,讓我可以照顧你,隨便以什麼身份,上司或者朋友,讓你不覺得為難的身份照顧你,這樣也不行?”
“不行!”杜箬回答得很乾脆,將喬安明裹住自己肩膀的手推開,一字一句回答:“我們之間發生過這麼多事,怎麼可能還能退回到朋友的關係?是你天真了吧喬安明!況且就算我們能裝得像個朋友,等孩子出生我怎麼跟他解釋,說你是個像朋友的爸爸,還是像爸爸的朋友…另外,我還有該死的骨氣,沒辦法一邊接受你的庇佑,一邊自己欺騙自己!”
杜箬的話犀利諷刺,喬安明無言回答,只能落寞地問:“那好,我就想問你一句,你的自尊就這麼重要?重要到可以完全不考慮我的感受,就這樣帶著我們的孩子離開我?”
她笑笑,突然轉過身平躺,正對著頭頂的那片天際:“很重要,因為你曾經告訴過我,尊嚴是靈魂,如果連靈魂都沒有了,那麼軀體就是行屍走肉!所以,喬安明,你講的每句話,我都記得…!”
多麼狠的答案,用他給的矛,去刺他的盾!
喬安明已經無計可施,也沒有話可講,卑微的懇求,妥協的挽留,這些他都試過了,她依舊是堅持要走,那他還能怎樣?
所以他不發一言,也將身體轉過去,平躺著,與杜箬看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