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的老人,想要一個孫子,這個要求並不過分,若要說她有錯,估計也就只是她不顧後果地採用了這樣有些極端的方法。
那是顧瀾的責任?更不是,她的身體她不能決定,這麼多年,她一邊要承受身體所帶來的痛苦,還要承受“沒有孩子”而帶來的心理負擔,在“無子嗣”這件事情上,她始終處於風口浪尖,滿心委屈都無人可說,這也是喬安明死扛著不要孩子的原因之一。
那是誰的責任?
喬安明終於伸出一隻手臂,將顧瀾攬到自己肩頭,低沉的聲音慢慢響起:“不需要自責,孩子的事我已經說過很多遍,我不需要,不是因為你身體的原因,而是我真的不想要孩子,就算你身體健康,可能我也會選擇不要孩子。”
顧瀾欣喜地從他的肩膀上抬起頭,眼裡蓄著淚,卻問:“真的?你真的不喜歡孩子?”
“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他淡淡笑著,又將她的頭攬回自己胸口。
不是有句話說麼,撒謊這件事,最高技藝就是從頭撒到底,讓真相爛在肚子裡,讓她以為他真的不要孩子,時間久了,謊言都會成了真的。
顧瀾的哭聲被他的話激起來,密密層層地嗚咽著發出,還夾帶幾句不成章的話:“安明…我很怕,怕你真的跟其他女人有了孩子。在這世界上,我就只剩你這一個親人了,如果連你都要離開我,我估計我會活不下去,孩子的事,我真的很痛苦,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似乎怎樣做都是錯,可是作為妻子,連這點責任都完成不了…安明,我真的不配當喬太太…”
她的語速極慢,字句零散,卻滿滿都是昭著的委屈和痛苦。
喬安明其實沒有聽進去幾句,這麼多年為了孩子,這已經不是顧瀾第一次躲在自己懷裡哭,以前他會悉心寬慰,用盡所有方式讓她安穩下去,可今天他卻什麼都不做,只是用手指撥弄著她頭頂的短髮,不發一言,眼睛直愣愣地看著頭頂的天花板。
喬安明不是不懂顧瀾的意思,他簡直是深諳不已,他知道她心裡也不想要孩子,她要一個人霸佔著他一輩子,獨享,依偎,痴纏,誰讓他承諾過做她唯一的天!
二十年的時間,顧瀾唯一在做的事情就是讓自己長成一灘青苔,密密層層地貼附在喬安明這尊磐石上,讓自己離不開他,讓他也甩不開自己。
責任感這種東西,雖然有部分是與生俱來,但大部分卻是後天養成。
顧瀾用二十年的時間去培養喬安明的責任感,現在看來,她做得很成功,因為他此刻摟著顧瀾,心裡想著杜箬的臉,但理智卻一點點集結佔領,最後戰勝情感,再次拍醒自己:喬安明,你不能再做任何對不起顧瀾的事!
之後兩天的培訓,杜箬的心思更是飛到了天邊去,每天都翹首以待,等著喬安明會突然出現,或者突然給她去條簡訊,甚至是隻言片語都好。
可是等到最後一天,什麼都沒等到,彷彿那天夜裡的事就是一場夢境,可是連續兩個擁抱,溫度真實得她都騙不了自己,怎麼可能是夢境!
終於熬到最後一天,按照培訓行程,上午參觀勝安製藥位於郊區的科研中心,下午返回總部,也就是說,下午的培訓地點在勝安大廈的培訓室。
杜箬一大早就退了房,拖著行李跟著大部隊去了科研中心。
勝安的科研中心在業界很有名,當初始建的時候專門聘請國外建築師設計,佔地8000平方米,主體建築為7層辦公樓,外觀猶如一艘昂首挺進的巨輪,周邊是大面積碧綠的草坪,宛若汪洋海洋,藍色的船身,黑色的桅杆,處處透著著奮進的氣息,同時也彰顯著喬安明的野心,他想讓勝安翱翔在這一遼闊的海洋裡,成為永不沉沒的巨輪。
杜箬隨著同事下了大巴車,從主門走進去,先在門衛處辦理登記和領取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