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轉過來,你也不必拖著一個拖油瓶嫁進莫家。就如你剛才所說的,我們以後互不相干,老死不相往來!”
杜箬哭得恍恍惚惚。
斜陽透過窗簾照進來,照到杜箬臉上。
太陽要落山了,金燦燦地刺亮了她的眼睛。
喬安明冷冽的面容她看不清了,話也不見得聽明白。
只是突然想到,當初說開始好艱難,現在說結束怎麼這麼容易?
喬安明沒看杜箬的樣子,稍稍埋頭,目光看著地上的毛毯花紋。
任佩茵最瞭解自己的兒子,喬安明現在狠心,不代表過幾分鐘不改變主意,所以趕緊朝琴姨使了個顏色。
琴姨上去就扯瓣杜箬的胳膊。
“姑爺的話都說得這麼明白了,你還要糾纏到什麼時候?把孩子給我,快點……”
杜箬一時恍惚,被琴姨那麼一衝差點撒手。
幸好了了的哭聲驚醒她,母親本能,死死摟住了了的胳膊和肩膀。
“放手…滾……放手!”她連續呵斥,聲音尖銳急促,被琴姨一推,整個人抱著了了撞在榻榻米雕花扶手上。
痛,骨頭撞擊,更加清醒。
所有血液迸發,燒得理智和思維全部不要了。
“喬安明,你讓她們鬆手!”她護著了了喊,手指胡亂在腦後扒拉了幾下,髮簪便被她握到了手裡。
琴姨被嚇到。
“臭婊子,你拿那東西做什麼?”
杜箬站直,將髮簪尖銳的一端頂住自己的脖子。
大動脈,因為她激烈的呼吸而上下跳突。
“喬安明,我知道打官司肯定贏不了你,你有錢有勢,手裡抓了一大把我身上的破綻。但是我最後一遍告訴你,你若要爭了了的撫養權,除非我死!”
她將最後四個字咬得惡狠狠,帶著淚,那雙被淚水沖刷過的眼睛,油亮亮。
喬安明的呼吸都沒有了,眼睛從杜箬臉上移到髮簪上,那是他送給杜箬的東西。
古董貨,簪尾是一隻孔雀身,兩顆紅瑪瑙。
他還記得當時的場景,他為她戴髮簪,她喜滋滋地轉圈問好看嗎?
那時候感覺時間都是甜的,浸在蜜糖裡。
可現在呢,她握著那根簪,頂在自己的脖子上,威脅他!
“杜箬,把那東西放下!”喬安明儘量保持口吻沉穩。
杜箬不幹,一手抱著了了,一手將髮簪握得更緊。
“我再說一遍,把那東西,放下!!!”這次是孤倨地吼,吼得了了又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任佩茵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拉過身旁的保安罵出來:“都乾站著做什麼,養你們來看戲的嗎?”
保安一聽這話,趕緊上前也要去抱孩子。
杜箬偏不放,手裡的力度加重,髮簪的尖端抵著面板劃出一道痕,很快有鮮紅的血絲印出來。
“叫他們往後退!”她喊。
喬安明目光一直定在她脖子的血痕上,白皙的面板,殷紅。
再往下,她的鎖骨,她的胸口,跳動的心臟。
起伏一下,喬安明的心臟就縮緊一分。
“叫他們,退後!”杜箬又喊了一遍,朝喬安明逼近。
屋裡所有人都嚇傻了,不敢再動,一個個眼睜睜看著杜箬握著髮簪貼到喬安明面前。
所有情意都在這一刻灰飛煙滅了,最終要以死相逼,她難道還怕他不成。
“喬安明,你應該瞭解我的性格,說一不二!你讓我帶了了回去,從今往後別再來煩我,不然,我就朝著這裡,刺下去…”
她說得極其慢,幾乎貼到喬安明的下巴,撥出的氣息都鑽進他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