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量不過一個孽種,一個私生子,他的存在會妨礙我的幸福。喬安明,你早就應該知道我是怎樣的女人,之前我能夠為了錢委身潘瑋,雖然最終他沒有得逞,但是如果那晚佑庭沒有出現,這個孩子估計早就沒有了。可惜現在我也打不掉了,只能留著!”
杜箬說得雲淡風輕,肚子高高隆著,站在沙發前一臉嫌棄。
喬安明之前一直覺得懷孕的杜箬美好得如女神,因為她肚子裡孕造了喬家的後續香火,他與她的結晶,他喬安明奮鬥半生可以引以為繼的人。
他之前都已經想好了,他跟顧瀾離婚,然後搬到郊外這棟別墅陪她待產,滿心喜悅地迎接新生命的來臨,他會給她不一樣的人生。
可是這一刻,杜箬打碎了他所有的希冀,他覺得她變得面目可憎。
他必須承認,他認錯了人!
“你不需要辭職,當我不自量力,我會離開桐城。孩子你還是生下來吧,如果你敢動流產的念頭,杜箬,你應該知道,我有一百種辦法讓你和你的家人生不如死!”
喬安明又恢復昔日的冷冽面孔,朝杜箬最後看了一眼,開門出去!
厚重的實木大門,門口是大片蔥鬱的樹蔭。
夏日的陽光格外刺眼,喬安明的高挺背影就那樣漸漸走入日光裡,漸漸走出杜箬的生命。
她用手蓋在小腹上,朝著喬安明離開的方向,喃喃自語:“寶貝,跟爸爸說再見!”
一場夢,一場殤。
早知浮生若夢,不如一夜白頭。
莫佑庭看到喬安明垂著頭從別墅裡走出來,很快車子快速開出去,他才開門往別墅走。
剛到門口便聽到裡面傳來忍耐的哭聲,門縫虛掩著,杜箬就那樣無力倚在沙發上,頭往上仰,後頸枕在靠背上。
看不見她的表情,但可以清晰看到她不斷顫抖的肩膀,以及因為低泣而上下浮動的頸部曲線。
莫佑庭突然害怕,不知該如何去收拾哭到如此絕望的杜箬,只能悄悄退出來,站在門口的屋簷下掏煙,點燃……
屋裡的哭聲持續了很久,但最後還是慢慢小了下去。
莫佑庭抽完了三根菸,覺得杜箬應該情緒平穩了他才有勇氣推開門扉,沙發上的人已經換了一個坐姿,身子側著,頭歪曲地縮在沙發角落裡。
陽光穿過門縫撒進來,照到她臉上,她的妝都已經哭花了,殘妝背後是一張憔悴的臉,面板白到近乎透明,日光下可以窺見額際凸起的青筋。
似乎她還在抽泣,肩膀一上一下地輕微顫抖,莫佑庭心裡悶著一口氣,走過去,最終坐到她身旁將她拉入懷裡。
“哭夠了嗎?戲都演完了。”
杜箬眼睛閉起來,沒有避開莫佑庭的懷抱,反而拼命把臉往他懷裡鑽,雙手死死揪住他肩膀的T恤,彷彿心口憋著太大的委屈。
她說:“我這是在做什麼?偏偏要跟自己過不去!”
從桐城回崇州,高速大約三個小時的車程。
小張一路都沒敢講話,喬安明的神情陰鬱到極點,像是隨時都會來一場暴風雨的樣子。
到達崇州已經臨近黃昏,下了高速,喬安明依舊沒有說話,小張只能自己先問:“喬總,現在去哪裡?”
他在後座上想了想,回答:“去中醫院。”
任佩茵的氣色好了一些,雖然還是很虛弱,但已經可以半撐著躺在床在說一會兒話。
才短短一天時間,病房裡已經堆滿了鮮花和營養品,都是來趁機拍馬屁的人,好多人任佩茵都不認識。
但是她樂於逢迎,這種被人捧著的感覺異常好,前呼後擁,一呼百應!可是如果喬安明把勝安轉給顧瀾,那麼境況就完全不同了,這也是老太太死活不准他們離婚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