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之後,她便去了桐城,還在自己租住的房子附近見面,然後遇到小偷…最後今天再在醫院裡碰面……天…就算再多的巧合,也不可能契合得如此精準。
那麼如果不是巧合,就是她的蓄謀?
杜箬腦裡浮現的還是顧瀾那張臉,溫暱柔和,總是嘴角掛著笑。
可是一抬頭,鏡子中出現另外一張臉,一改之前的溫順笑容,眼眸冷寂,淡淡抱著手開口:“為什麼這麼快就要走,飯還沒吃呢?”
杜箬心跳漏拍,很急促地轉身面對顧瀾:“你故意的?故意約我來吃飯?”
顧瀾嘴角又開始牽出一絲笑,只是整張臉因為這絲笑容變得更為冷森,依舊是抱著手,湊近杜箬的面孔,一字一句答:“當然,不然怎麼可能這麼巧!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你的名字,杜箬,對不對?不過很可惜,安明不知道我們一早就認識,不然我也導演不了這場戲了。”
顧瀾說完,見杜箬不接話,往後退了幾步,身體半依在牆上,繼續剛才那不鹹不淡的口氣:“是不是覺得很意外?可是我還是晚了一步,居然讓你懷了他的孩子!不過很可惜,安明不喜歡孩子,他不可能讓你把孩子生下來!”
“不可能,那是他的親身骨肉,就算他再狠心也不可能不要自己的親骨肉。”杜箬的聲音低若蚊蠅,她嘴上強撐,其實心裡根本沒有底氣。
喬安明已經兩次在她面前強烈表達他不想要孩子,即使是她杜箬懷的孩子,他也不要!
可是女人的心思就是這樣,“不見棺材不掉淚”,大概就是指的杜箬這種。
洗手間門外有結伴的客人進來,路過杜箬身旁,朝她多望了幾眼。
顧瀾卻臉色一沉,腳步往前湊,站至杜箬面前反問:“親骨肉?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有什麼資格懷安明的骨肉?除了這張臉,你靠什麼在跟我爭?別以為安明跟你睡了就是愛你,告訴你,不可能!他只是圖你這具身體!”
顧瀾的說話聲音其實很輕,但陰冷的眸子似利劍,寒光四起,杜箬下意識地將身體往池臺上靠,腦裡迴盪的全是那句:“他只是圖你這具身體。”
杜箬搖搖頭,像是在自言自語:“…我沒有想過要跟你爭,但是我不信,不信他只是圖我的身體…”
“你不信?”顧瀾又開始笑,然後垂頭低聲問:“好,你不信對不對?那我來把答案要給你看,不過我告訴你,我有先天性心臟病,已經停了兩天藥,今天上午開始胸口就一直疼得很…”
……
喬安明在包廂裡等顧瀾,雖然面無表情,但心口很鬱沉,腦中有些亂,不過很快就被他梳清條理…先是杜箬“不小心”打電話給他被顧瀾接到,之後杜箬又“不小心”替顧瀾搶回包,之後又“不小心”偶遇一起約了吃晚飯,這麼多“不小心”,他該怎樣相信她不是在演戲?
有服務員從走廊跑過,握著對講機在匆匆喊:“經理,二樓包廂的洗手間有客人暈倒,看樣子好像是有心臟病史,已經打了120…”
喬安明快步開門出去,走廊盡頭的女洗手間門口已經圍了一圈人,他心口一緊,不詳的預感油然而生,推開人群走進去,顧瀾就癱坐在地上,臉色蠟白,額頭滿是冷汗,一隻手痛苦捂住胸口,另一隻手無力抬起,手指卻直直戳著對面杜箬的臉。
“…不可能,我不信…我不信安明會是這樣的人…我們結婚二十年了,他不可能為了你而不要我!”
杜箬以前一直覺得演戲是一件很難的事,因為臺詞,表情,場景,這些都必須一一配齊,不容一絲差池,可是眼前這個女人,只需臉色一沉,手腳一軟,繼而聲淚俱下地表演這場苦情戲。
演得多像啊,杜箬都差點覺得她病發是因為自己。
周遭人群的罵聲漸漸鋪面而來,“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