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事情發展到這一地步,顧瀾終於達到自己的目的,戲已經接近尾聲,她得給個漂亮的收場。
“安明,我這兩天躺在醫院的床上想了很久…不信你會不要我…不信你會捨得背叛我們二十年的感情,你肯定是受她勾引,一時不慎才會被套進去…”
喬安明將她的肩膀捏得很緊,胸口漲得快要窒息,卻還是支撐住平常口吻呼吸。
“對不起,顧瀾……”他無力替自己辯解,只能不斷道歉。
也難得顧瀾會演戲,一邊抹淚,一邊扮演“深明大義”的小嬌妻:“不用一直跟我說對不起,跟她講清楚,一刀兩斷就可以。像她那種年紀的女孩子,心思太多,又帶著目的來勾引,所以我不怪你,可是安明…我知道自己有很多不好的地方,太粘人,太驕縱,但是我以後都會改,以前發生的事,我們一起都忘掉好不好?從頭再來,還像以前那樣子……”
很久之後喬安明知曉一切,終於知道懷裡這個女人,面柔心狠,才是真正會演戲的那個人,可是大錯已經鑄成,就算心痛萬分,他還有什麼去挽回的勇氣?
杜箬那次從醫院回去之後就大病了一場,打電話去基地請了假,便匍匐在家裡不接任何電話。
徐棟將電話直接打到喬安明那裡。
“喬總,杜組長已經有三天沒來上班,只說身體不舒服要請幾天假,不知要不要緊?需不需要我去看看她?”
那時顧瀾已經出院回家療養,初春的午後,他陪顧瀾吃完藥便走到陽臺,之後就接到了徐棟的那個電話。
放眼看下去,草坪的綠蔭已經很蔥鬱,寒氣褪盡,整個隆冬漸漸遠去。
他像是做了一場夢,夢裡遇到一個女子,相遇,曖昧,掙扎,纏綿,再到分離,動情一場,一夕夢醒。
他深深呼吸,端正口氣之後才是冷冷一句:“她為什麼事請假我不清楚,需不需要去看她也是你的事,我在崇州,會有一段時間不去桐城…”
真正是,緣起緣滅,一夕而已。
杜箬一直不記得那天在醫院裡,自己是抱著怎樣的心態離開,也不大記得清最後喬安明說了些什麼,似乎這傷害來得太突然,她毫無準備,慌亂得有些不像真實的事,所以她一直渾渾噩噩到現在。
這樣冷靜了幾天,腦裡終於確定一些事情,那就是喬安明似乎與自己掰了,最終的時刻,他似乎說了些話,好像有說讓她趕緊離開那裡,好像有說從此以後別聯絡……好像又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擺擺手,示意讓她走。
可是這些已經不大重要。
她想起來第一次遇見喬安明的樣子,她被下了藥,落魄鑽進洗手間,衝上去,靠在他身上,弱弱喊:“救救我…”
那時候真的是昏了頭,無路可走,才會那樣篤定地把自己的命運託付給一個陌生人。他原本是不想理會的,是她威脅在先,死厚著臉皮賴在他身上不走。
他是被逼的啊,被逼進駐她的生活,被逼一路跟她糾纏到現在…傷過痛過纏綿過,她飛蛾撲火式的皈依,最後只換來一句“演戲”。
杜箬躺在床上翻過身,眼淚順著臉頰的弧度落到枕頭裡,手掌蓋上小腹,那裡有顆心臟在跳動。
寶貝,怎麼辦?他已經不會再管我們…
有部電影裡說過:心碎和幸福有多遠的距離?
關於這個問題,杜箬躺在床上想了整整三天,倒不是想她和喬安明的事,他們之間已經是一個死結,就算想破腦袋估計也解決不了,所以她不敢再去想,已經痛成這樣,何必還要自己在傷口上撒鹽,那麼她想什麼?她得想肚子裡這個孩子!
感情完了最多心碎一場,那是內傷,傷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調理一段時日照樣可以重新開始,可是孩子呢?孩子怎麼辦?這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