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臣一頭霧水,越是著急就越理不清眼前狀況,殿下明明是掀了南肅的破綻,怎麼又扯到真不真心上去了?這跟殿下和女流氓的感情問題有什麼關係?
最好沒關係,一點關係都沒有才好。
“肌肉……腦子……”被堵在毫無溫度的懷裡,藍沐冉扭回頭弱弱瞪了一眼。不滿的唇角弧度讓林清臣心下一涼。
那張清秀的臉慘白慘白,白到近乎透明,連嘴唇也是水般無色,不管破馬張飛的女流氓平日裡有多強勢多霸道,現在不過是個身負重傷連動彈都做不到的人質而已。
“太累了,跟你下棋真累。”不管是誰的懷抱,保護她的人的也好,要殺她的人的也好。藍沐冉只想靠上一會兒積攢些體力,眼睛已經開始模糊不清,但赫連靖鴻還沒有來,她不能倒下。臉埋在冷硬胸口,白衣偽少年虛虛地靠站著:“想挑唆禁軍營先動手讓赫連靖鴻報復回擊,變態殿下你還真夠惡毒的,陷大淵與不義對你有毛好處?”
“什麼好處都沒有。本王只想看天下大亂,看涼城彈丸之地如何承受大淵千百萬民眾與武林人士戮力反抗——你的城主本事再大,要如何扛得住全天下刀鋒相對?本王想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就算烈殿下阻止了他們殺我,你還是會等到赫連靖鴻來之後逼他動手是吧?不管是誰先動的手,只要有你在。大淵和涼城的戰爭就無法避免。反倒是我多活一會兒你就能多樂呵一會兒,奶奶的,果然是人間極品變態。”
南烈閉上眼沉默不語。
無論如何不能讓大淵成為兩方戰火的發起者,為此,他只能眼看著藍沐冉在南肅手中繼續受苦,而不是痛快了斷。同樣是死,他自私地選了了寧為天下而損她。
從一開始他的目光就放在江山社稷之上,不然……
不然。當初絕不會隱忍放手讓藍沐冉回到涼城,回到赫連靖鴻身邊。
“跟烈殿下一比,我只是個為了男人左衝右撞惹是生非的禍害。”吵雜聲從耳邊慢慢退去,沙漏不緊不慢地流著,絲毫不受筋疲力盡的白衣偽少年哀怨詛咒。“如果換做是我會做出同樣決定,這也是為什麼我願意幫烈殿下的原因。像你這種人根本不配掌控天下什麼的,從骨子裡不配。”
罕見的正經語氣讓林清臣愈發毛骨悚然。這根本不是他認識的女流氓,然而旋即,林清臣斷然放棄了先前想法。
“跟我家城主大人作對的都該開除人籍流放月球!”
說來說去不還是因為赫連靖鴻嗎?!要不是情況危急林清臣真想衝上去狠踹一腳,把滿口胡言亂語沒個正常思維的女流氓和鬼迷心竅的殿下齊齊踹醒,要不就乾脆踹成一對兒好了,現在這算是什麼?
涼城城主的女人卻要殿下來保護,為什麼赫連靖鴻自己不來?早知道藍沐冉來大淵來清潭城,為什麼那個能跟大淵皇帝平起平坐、唯一可以剋制南肅的男人不一同跟來?
殿下總說欠涼城一份人情,可在林清臣眼中分明就是涼城欠著殿下!
“濫好人。”莫名其妙地,六皇子的貼身護衛咬牙切齒。
剛才千鈞一髮時是清緋捨身相救,這會兒能救藍沐冉的人真沒有了,所有隸屬於六皇子一派的人都停住動作立於原地,眼神複雜地望向對峙中的皇子兄弟。
他們不是衝著六皇子來的,而是赫連靖揚與藍沐冉,本來大淵朝政之事與他們並無關係,可現在,關係的已經不只是他們了。
藍沐冉出事,江湖絕不會有寧日。
閉上的雙眼緩緩睜開,南烈吸了口氣,目光黯然:“恩怨情仇都是你與赫連城主之間的,何必要牽涉旁人?當初若不是你墮入邪道佯作低調,也許太子之位早就是皇兄你的了。”
“旁人?誰是旁人?她嗎?”重又握住纖細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