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將來還是要面對。但在見面之前,他想看看他是如何擺平這件事的。
他知道,阿瞻的自我封印已經解開,也知道他的道術精進了許多,畢竟自己的師父司馬南都折在了阿瞻的手下,對於這一點。他又心痛又驕傲。而在這件事上,他親眼見到了自己的兒子不僅勇猛,還很有智計,對整件事情的計畫幾乎是算無遺策。
兒子這樣厲害,對他而言是幸還是不幸呢?
阿瞻把每一步都考慮到了,包括呂妍和張子新夫婦在內。在進行這場佈局良好的決鬥前,他利用萬里的關係,找了幾個相關部門的政府公務人員,以呂妍的店有問題為由,在當天下午調開了她,在確定沒有妖童盯稍後,把她安排在了酒吧,讓她和那個在包大同盒子裡聚魂休養的丈夫見面,盯囑他們不要出去。
只是阿瞻、包大同和萬里這三個孩子都沒有做過父母,不明白父母對子女的愛是多麼不顧一切,這無關理智和選擇,只是一種強烈的本能,所以才有了呂妍和張子新偷偷跑來這一幕。
可是,這是天意嗎?假如他們不來,那個從出生就被剝奪了一切權利的孩子就再也沒有機會重來了!這是他的錯!�什麼他總是希望那些可怕的靈魂應該再有一次機會?在這一點上,他突然很欽佩自己那個在戰鬥時冷酷得沒有一絲憐憫的兒子!
一抬眼,見自己的兒子動了動,輕輕掙脫開小夏的倚靠,提著血木劍來到黑樓的外牆邊,一指張小華,「不該給你個痛快的,可惜我要幫呂小姐積一點陰德,所以,給你一秒鐘,再看看那被你害得家破人亡的一家人!」
這個時候,面對著血木劍上刺目的紅光,任張小華再強橫也不禁害怕起來。
「假如我五歲那年直接死了就好了。」他哆嗦著,知道再無幸理,說什麼也無法打動面前這個冷酷的男人,「誰說活著一定就好。」他想躲,可是被定在牆上躲不開,只是驚恐地看著那柄劍,一瞬間竟然有些後悔,也許自己不那麼執著於要得到的東西,就還會在這個世界上存在下去。現在呢?恐怕--
他沒有機會再多想了,血木劍輕輕在牆體上掠過,他早被阮父劈成兩半的身體,其中的一半親眼看著另一半化為飛�消失不見,而剩下的一半連感覺的機會也沒有了,只在最後的一點意念中想著,或許,給別人留一點路,就是給自己留一點路,斷絕別人的生機何嘗不是同時斷絕自己的?!
「你呢?」冷酷的眼神,可怕的劍尖,指向了一直不出聲的張紅玉。
張紅玉慘然一笑,「給我一個痛快的吧!」
哥哥說得對,假如三百年前就死了,他們就會轉世重生,好過現在魂魄無存。可是她和他相守了三百年了,沒有了他,重生的機會也沒有意義。
阮瞻的劍窒了一窒,在張紅玉的坦然求死麵前,他有了一絲猶豫,而張紅玉絕望的眼神,他身後那位呂妍的慘境,還有他親生父親犯下的錯誤,他都必須解決。
有一句話說得真好啊,善也會促成惡!
手起劍落,牆上一點黑影也沒有了,就好像一切只是個噩夢,但噩夢造成的惡果還在那!
「仇,已經報了。現在要解決你們的事。」阮瞻轉過身去,看著那縷魂魄,強逼自己不帶一絲感情色彩地說,「呂妍,你已經死了,為了你自己的孩子,想必你死而無憾。雖然你心中不捨,可是你徘徊不去,對小童沒有幫助,何去何從,看你自己。」
呂妍哭了起來,雖然無淚,但哀痛不已。難道自己這一生都要面對不能兩全的局面嗎?當她保有孩子時,卻失去了丈夫,現在能和丈夫在一起了,卻要離開自己的孩子!
她走近包大同,包大同伸直了手臂,讓她能看到自己的孩子而不必被自己的法力傷到。她細細的、一寸一寸看著孩子的全身,想起才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