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瞻繼續說,「他的肉身不僅極其脆弱,魂魄更是沒有一絲生機。」
「這是什麼意思?」呂妍大驚,整個身影都淡了下來,透明得幾乎消散。阮父見狀連忙施法定住她的魂魄,他本身也是非人類,法力又高,自然比所有人都對呂妍更有幫助。
「意思是我們要救小童會費一番很大的力氣,而且不一定能成。而你如果再攪進來,他就絕無幸理!」
聽到這裡,萬里連忙向阮瞻使了個眼色,覺得他說得太直接生硬了,接過話來,「是這樣的,呂小姐,你也知道,小童的肉身從生下來就不能靈肉合一,再加上那兩個妖童一直佔據他的軀殼,所以他的身體很弱。而去世的人是屬陰的,女人更是極陰之體,你這樣接近小童,對他百害而無一利。再說,他的魂魄一直沒有自主意識,五年來都是處於嬰兒狀態的。就是說--他並不知道誰是他的父母,也不知道自己的家庭是什麼樣的--」萬里說不下去了。
「就是說,他有對正常的父母比較好。」張子新接過話來,語意悵然,「我們留下只能妨礙他將來正常的生活,不如放手,讓他有機會尋找更好的人生定位。假如他有幸被一對好人收養,說不定這一生都會過得很快樂。我說得對嗎,萬醫生?」
面對著呂妍的絕望和張子新的悽然,萬里又怎麼回答得出這一個『是』字?!
「明白了。」張子新點點頭,然後面對呂妍,「小妍,我們離開吧,反正魂魄還可以在陽間停留幾天,你就好好看看他,然後--走吧!」
呂妍泣不成聲,只是一味的搖頭。
「小妍,我明白,你不能放下孩子。可實際上,這五年來你疼的、愛的一直是那個禍害,我們的孩子好像一直沒有完全出生一樣。」張子新也很痛苦,畢竟母子連心,父子天性,不管是不是相處很久,那種因血緣而生的感情是天生的、自然的、割不斷的,「父母愛孩子,總是要為他著想,要�他好,只要他將來能活得幸福,小妍--你放手吧!」
張子新說著也向小童的肉身看去,心裡像被人生生割下一塊似的那麼難受。
原來還是沒有父子緣啊,還是不能抱著他聽他叫爸爸。這是他招惹來的罪孽,可是卻讓呂妍和他一起承擔了,他不僅虧欠了兒子,對呂妍,他又如何彌補!
呂妍猶豫著。她明白丈夫說得都對,可就是拗不過自己的心,理智無法戰勝情感。�孩子好?她當然明白,但那不是說決斷就能決斷的。
看著他們的兩難,阮瞻心下也是一片惻然,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父親。他愛自己嗎?如果愛他,�什麼會那麼對待他?如果不愛,又�什麼會在這次相見中,會覺得父親的目光如此慈愛,讓他的心酸澀得只想聽他解釋。難道--也是發生了什麼事,父親以為這麼對待他是正確的選擇?!這可能嗎?
想到這裡,阮瞻忍不住回頭看看父親。見他縮在一角,痛悔地看著呂妍,根本沒看自己一眼,不禁嘲笑自己太過天真了。天底下的狠毒的父母也不是沒有,父親那麼高的法力,能有什麼不能對人言的苦衷?一定是因為他修的是那種不能娶妻生子的道,但卻無意犯戒而有了他,所以就不認,怕毀了他的清譽罷了。
「小童--怎麼辦?」半響,呂妍才講出這麼一句話。
「放心,我們會幫他。」萬里說,神情認真到讓呂妍和張子新都相信這是一個男人的承諾,「我們會救治他的魂魄,然後為他找到天底下最好的父母,讓他平安成長。等他長大成人,會告訴他,他的親生父母是怎樣的人,怎樣為了他而不得不--放棄他!」
「真的--可以嗎?」呂妍再問。
「相信他們吧!」阮父突然插嘴,「這幾個孩子,說到就會做到。按常理,你還有五期,在這段時間,你就好好陪著孩子吧!之後陰陽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