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杜沅沅聽那語聲微微發顫,明顯是外強中乾,心中定是充滿了十分恐懼。如此危機下,竟然覺出幾分好笑來。杜子珏一旁冷冷道:“住口!你若是不想活了,說一聲便是,不用如此大費周章。”
英帝卻接道:“殺了我們?”臉上顯出個啼笑皆非的表情,目光微微轉向四周,“你且說說,如今這樣可能殺了我們?”黑衣人一時語塞。英帝穩穩道:“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易。你放了沅沅,我放你們走。從此概不追究。如此,你們既可全身而退,他日說不定還有機會。”語聲忽然轉寒,“若是你傷了沅沅,朕就將你們全部誅殺在此,一個不留!”
黑衣人沉吟不語,杜沅沅的面上露出一個篤定的微笑,忽然對黑衣人道:“且慢,不妨我們先做個交易,若是我們的交易不成,你再與皇上交易,如何?”
眾人聽了這話,均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人質哪有談交易的條件。英帝和杜子珏同時道:“沅沅!”杜沅沅微微點頭,示意他們安心。身後的黑衣人疑惑道:“你要和我談交易?”杜沅沅輕笑道:“是。你可以選擇跟我談,或者殺了我,再被殺掉。”黑衣人只好道:“好,你說!”杜沅沅的目中忽然透出詭異,“你們若是能走出這間正殿,我便求皇上放你們走。”
黑衣人一愣,正要嗤笑杜沅沅是痴人說夢,忽然聽到“噹啷”幾聲刀劍落地的聲音,只見殿內那數名手下接二連三地落了兵器,軟倒在地。黑衣人顯出驚駭莫名的神色,剛說了句你,身子搖晃了一下,似是勉強站立。一隻手緊緊地抓住杜沅沅的肩頭,而那柄長劍也始終不離杜沅沅的頸間。
杜沅沅被抓得異常痛楚,臉色微微發白。黑衣人惡狠狠道:“好,你好!你到底是什麼時候下的手?”杜沅沅強忍著痛楚,笑道:“此時告訴你也無妨。你可記得我說過口渴,讓蘭兮給我斟過一杯茶?”黑衣人點點頭,杜沅沅接道:“你可注意過那隻斟茶的杯子?”黑衣人這才想起,蘭兮從內殿出來時,手中捧著的似乎是個烏紫色的木杯。怔怔道:“難道是那個杯子?”杜沅沅面上的笑容更深,“在我大齊漉州西南的山谷間,生有一種奇樹,名叫醉仙樹。”眾人沒想到,此時此刻,長劍架頸的杜沅沅竟然興致盎然地講什麼醉仙樹,一時都不解其意,只有英帝的眼中閃過一抹略帶興味的光芒,這個沅沅,也許根本用不著他出手。
杜沅沅的臉上顯出悠然神往之色,“據說,這種樹歷經千年才能長成。成形後,木色烏紫,異常好看。而它天生就有種奇異的香氣,那香氣是任何一種鮮花都比不上的。因此,在生長著醉仙樹的山谷裡,只有綠草,卻沒有鮮花。”黑衣人忽然想起了蘭兮撞開香爐蓋子,失手將木杯掉入香爐後聞到的那絲香氣,的確是芬芳馥郁,不同於普通的香氣。當時,他只把這當成了是後宮嬪妃的奢糜習氣,沒想到裡面還暗藏了玄機。不由得後悔不迭。
杜沅沅繼續道:“這種醉仙樹還有一個特性,那就是將它投在火裡,它可以變成世間最厲害的。但是,它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就是在燃燒一段時間以後,才能慢慢發揮效用。所謂‘醉仙’之意,既指香氣,又指藥性,就連神仙都能醉倒。去年冬天,漉州進貢了一套醉仙樹雕制的茶杯。我看它古拙可愛,便留了下來。內務府送來此杯之時,將從送貢品之人那裡聽說的來歷細細地講給我聽,並千叮嚀萬囑咐,此杯切勿近火。”
黑衣人終於明白了由來,但心中仍有個疑惑未解,問道:“我盯得如此之緊,你是如何傳遞訊息的?”杜沅沅微笑道:“你可還記得我對蘭兮說的那句話?”黑衣人想了一刻,道:“你說的是‘你不必害怕,快給我倒杯茶來,不用新沏了,只將今早衝的那壺醉木凝香倒一杯來便可,快些,小心別灑了。’”杜沅沅點點頭。“不錯,我說的的確是這句話。但是,聽在蘭兮耳中,卻完全不同。蘭兮打點懷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