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帶著步天音打馬回到步府,步天音不用算時間也能感覺得出,他這路上用的時間比自己不知快了多少!
步府外面的層層守衛已經不見蹤影,甚至門口連個看門人都沒有,氣氛異常的安靜。
鬆開韁繩,汗血寶馬自己慢悠悠的踱步回後院的馬廄,雲長歌走上臺階,步天音扯住雲長歌的袖子,似乎有話要說,雲長歌突然握住她的手,他掌心適中的綿軟溫度讓她忍不住止了口,他輕聲道:“不必多言,我都知道。”
他鬆開手,越過她徑自進了步府,白衣翩遷,風姿如畫。
原來,果然有一種人是隻要你看到他的背影,就會心生歹念的。
步天音忍住內心激盪,快步跟了上去。
雲長歌並不是第一次進來步府,但他對這裡的環境熟悉到這種地步,實在是令步天音有些髮指。畢竟如果你一直既崇拜也防備著的腹黑貨在你家裡逛蕩卻像走在自己家中一樣熟絡,這換成誰也得冒一層虛汗吧?
然而如今步天音有要事在身,這層汗也就一掠而過瞬間蒸發了。
大廳內。
沈思安的目光一直放在門口附近。他想起了信國公壽辰韋府夜宴那次,雲長歌第一次當著眾人面出手,那時他眼中看不進任何人,卻已經對步天音有所不同。而後幾個月裡發生的事情,也漸漸表明,他真的對她不一樣。
心中閃過不快,為什麼她被他休下堂,還能如此得到別的男人的青睞?一個被休了的棄婦,名聲不好長得也醜,何德何能讓雲長歌這般待她?
在沈思安心中,雲長歌就算看上誰,也不能看上步天音,除非他瞎了。
不過……
沈思安的眉頭一皺,似乎回憶起什麼不好的事情。的確,他想到了那個女人給他的三封“休書”。那個上面字跡清明的寫著:人生路難走,交友不交狗。真心換實意,腦殘不聯絡。
起初拿到那休書的時候,看到那個女人敢罵他是狗,雖然不理解那“腦殘”二字是何寓意,但必不是什麼好詞,那時候他心中連殺意都是起了的。但後面轉念一想,她做事如此出格,他倒是要留著她的小命,瞧瞧日後她會遭到什麼報應。
緊接著前陣子綠姬的肚兜兒被她做成了燈籠,放得滿天飛,讓他丟盡了顏面,她還找人假扮綠姬的男人,想讓他怪罪於綠姬。綠姬跟他的時候還是個十幾歲的黃花大閨女,她有多清白他心裡清楚得緊。他事後雖然顧念舊情強迫綠姬離開王府,也只是藉機打發綠姬,不然以她的脾氣,他的阿音進府後,怕是要吃虧。
沈思安心念百轉,忽然想到,步天音這般報復於他,莫非是恨他當初休她下堂?他就知道,她愛了他這麼多年,如今還是對他念念不忘!有愛才有恨,她這般報復,不過是在怪他沒有回報她的愛!
“小姐,你回來了。”南織的聲音打斷沈思安的遊思,他抬起頭,但見雲長歌真的來了,步天音從他身後跟上來。
她進得大廳後發現東皇與皇后都走了,甚至花清越也不見了,只有沈思安和幾個侍衛在,步自華坐在一邊喝茶,看到雲長歌與她一同進來後,眼神有所變化。隨後他起身迎向他們,步天音朝他一點頭,轉而問南織道:“怎麼回事?”
“陛下頭痛病復發,太子殿下已經送了他與皇后回宮。”沈思安搶在南織面前回了步天音的話,他起身朝雲、步二人走來,上下看了眼雲長歌,忽然輕哼道:“不管步天風藏在哪裡,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誰也沒有本事能護得了他一輩子。”
這句話意有所指,擺明了他已斷定步天風就在雲長歌的手裡。
雲長歌笑道:“一輩子還那麼長,有些事情不要過早下定論的好。”
沈思安出奇的沒有反駁他,側臉看了眼步天音,冷哼著帶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