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沒有勇氣衝出去喊人進來,雲長歌不知道哪裡來得力氣,扼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拖向自己,盯著她的眼睛,從牙縫兒裡擠出幾個字:“給我穿衣服。”
“……”
“步天音,我說給我穿衣服!”
步天音垂下眼,真是的,就當是她欠他的好了,等她給他穿完衣服然後就離開,留下一個人在他們走了之後立刻叫人進來。
她伸手為他擦掉唇角的血跡,碰到他冰涼的面板,她的心越來越難受了,一狠心,扯過旁邊被他仍在地上的長袍,快速給他穿了起來。
雲長歌難得像個任人宰割的布娃娃一樣任她揉成任何形狀,然,很快,她便覺得他看著她的目光有了變化。
明明已經沒有任何力氣的雲長歌、身子軟得像棉花一樣的雲長歌忽然伸手將她按在了懷裡,他的薄唇貼著她的耳朵,輕擦了兩下,感受到她身子的顫抖才滿意的笑道:“藥水不及藥粉的藥效好,小步,這你不知道吧?”
步天音忍住心裡的憤怒咬牙道:“現在知道了。”
“那你還要離開麼。”
“你還會給我機會麼。”
“小步,能不能不要走,能不能別走?”聲音竟然帶了一絲乞求的味道,步天音覺得自己一定是聽錯了。
“留下來,任你打掉我們的孩子,然後與你徹底決裂麼。”
“好。既然你都開口,我為何不能給你機會?”雲長歌說著,她便覺得她手裡被塞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赫然時一把匕首!
雲長歌扳過她的身子讓她面對著他,卻並沒有強迫她去看他的眼,步天音似乎已經猜到了他要做什麼,眼底滿滿的全是不可思議。
他也瘋了麼。
果然,下一瞬雲長歌握住她捏著匕首的手,扯到了自己心口的位置,冰冷的刀尖很快便將他的白衣染紅,那一朵鮮烈妖冶的梅花開在那裡,步天音忽然想起北野望讓自己殺掉小白師父的那一次,她要是一寸刺錯了地方,小白師父必死無疑。
她無法想象自己親手殺了他,更加無法想象自己如果殺了雲長歌,那該是怎樣一番光景。刺在雲長歌身上的刀,就像紮在了自己身上一樣。
不管兩個人到了何種地步,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她不想傷害雲長歌,她從來不想的。
可此時此刻,雲長歌連眼都沒有眨一下,攫著她的手端著刀刺進他的心口,只要再推進幾分,雲長歌恐怕就撐不了多久了!
步天音拼命的想把手拔出來,可是雲長歌非不讓她如意,他緊緊扯住她,沉寂到絕望的眼神足以將她撕碎,可他的聲音偏偏溫柔得很:“步天音,用力刺下去,你就可以從這裡出去。”
“否則,我就是有一口氣在,也不會讓你離開。”
“你知道的,雲長歌說到做到。”
步天音慘淡一笑,也不去抽自己的手了,另外一隻沒有被他扯住的手抬起來,撫摸上他俊美無雙卻蒼白無血的臉,悽悽道:“雲長歌,何苦……”
“從你被我帶回來的那一刻,我就沒有想過再讓你離開。”
“可是,我必走無疑。”步天音緩緩開口,最後一個字,隱約帶了一絲狠厲,雲長歌一怔,隨即步天音手中的銀針便再次刺進了他的手臂,剛才那些遺落在床上的帶著迷藥的銀針,不知何時已經被她重新拾起。
步天音將雲長歌好生安置在床上,她不會點穴止血,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口發現並不深,便撕了衣服給他簡易的包紮,做完後便真的不再做任何留戀的走了出去,雲長歌在她身後喊道:“步天音,璃姬給你的是毒藥,我會死的。”
她早已把他說的一切都當作為了挽留她而編出來的各種謊言,竟然連頭也沒有回,雲長歌知道她不會回來,卻仍然是對著她消失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