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上面有我的聯絡方法,你告訴我你方便的時間,我可以用車子來醫院接你。
伊藍點頭,轉身離開。走了很遠回過頭,發現他還留在原地看著她,並朝她揮揮手。走過拐彎處伊藍掏出他的名片來細看,知道了他叫單立偉。名片上只是這個名字,沒有頭銜。地址好像也是家庭地址,無從知曉他到底是做什麼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接納了伊藍。而不是像別的家長那樣斷然反對,在這之前,伊藍已經找到她的電話薄打過一些電話,家長們均委婉地拒絕了她,更要命的是,藝校的負責人今天已經打過電話來,說是學校不能幹等她回去,所有的家長都已經要求換老師。
第14節:私人學校,就是這麼殘。。。
私人的學校,就是這麼殘酷。
她病後就沒用手機了,這些電話是都伊藍替她接的,伊藍沒敢告訴她。
病情,也沒敢告訴她。秦老師說,稍等等,等確診了再說。那晚,是秦老師送她到醫院裡來的,她培訓不忙,去看伊藍,家裡沒人,於是在樓下等,結果眼睜睜地看著章阿姨從計程車上下來,一頭載到了地上。
秦老師趕緊喊住那輛沒開走的計程車,把她送到了醫院。
沒有想到,查來查去,結果會是如此的冰涼。
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病房。她不高興地說:送個人怎麼這麼半天?
去了一下衛生間。伊藍說。
我今天要出院,你去辦一下手續。她說。
不行的。伊藍堅決地說,你不可以出院的。
你懂什麼!她說,這裡睡一天是睡一天的錢,我寧肯在家裡睡。
你就知道錢!伊藍說,錢有什麼用!
她一耳光揮到伊藍的臉上來。
旁邊病床上陪床的阿姨都看不下去了,她疾步走過來,拉開伊藍說:不要打孩子,我看這兩天她都累壞了。
我家的孩子!她直著脖子喊,我打關你什麼事!
你打!伊藍推開那個好心的阿姨,衝到她面前說,你打啊,打啊,你打我你的病就能好了嗎?如果能,你打死我好啦!
別這樣,姑娘!阿姨衝上來抱住她,勸她說,算了啊,媽媽也是身體不好。
眼淚從伊藍的臉上止也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她看著伊藍的眼淚,忽然就怕了。
這麼多年,她很少見到伊藍流淚,伊藍的淚水輕易地擊垮了她,她好像明白了一些什麼,然後,她從床上下來,搖搖晃晃地朝著外面走去。伊藍遠遠地跟著她,看著她在過道上詢問一個護士,兩分鐘後,她走進了剛才伊藍才進去過的那個辦公室。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從醫生的辦公室走出來,伊藍知道她知道了。她走的慢慢的,很慢很慢,腳看著地面,頭低著,像是在費力思索一些什麼。伊藍不由自主地奔過去,扶住她。她並沒有拒絕,母女兩個就這樣走回了病房。
伊藍扶她到床上躺下,她忽然變得像個孩子,說:我要喝水。
伊藍倒了水來給她,她幾口喝了,倒到床上,眼睛閉起來,像是睡著了。但是伊藍清楚,她沒有睡著,她的大腦還正在反應,超速度地運轉,慢慢消化和接受一個殘酷的事實。
過了一會兒,她忽然睜開了眼睛,從床下摸出一個信封說:去,幫我還人家一千塊,我把地址給你。
怎麼了?伊藍問。
他只應該給一千塊,卻給了二千塊。她說,你去還給他,我跟他說我不要這個錢,這樣子不尊重人!
她的憤怒讓伊藍無可奈何,她很想告訴她單立偉根本就不知道她得的是什麼病,所以單立偉這麼做肯定不是因為所謂的同情。雖然伊藍也不明白單立偉為什麼要多給這一千元,卻也覺得她實在犯不著表現得這麼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