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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子騫乖乖吃完這頓飯,每道菜都嚐了嚐,謝端和也就覺得這頓飯沒白留。
謝叔顏雖然常被謝端和說是缺心眼,但是常年在外,也是很會察言觀色的;至於謝青染更是鬼精靈,一頓飯吃下來,都看出夫妻二人不對。許子騫幾乎一言不發,只埋頭吃飯,謝端和夾給什麼都照收;謝端和雖然是看顧有加,卻總是透著幾分忐忑,更是不曾開口和許子騫交談——知道自己說了許子騫也不會理,不願在弟弟妹妹面前丟臉——一門心思照應;兩人坐在一處,但是卻透著疏離,彷彿還有些敵意暗暗流淌。
晚上謝端和替許子騫掖好被角,幽幽說道:“都快忘了好好在一起的樣子了。”
許子騫冷笑:“你忘了,我們從沒有好過,不過是你騙我,我騙你罷了。”聲音諷刺,說的謝端和放下錦被上的手抖了一抖。
謝端和語氣悲苦又帶著大夢初醒的猶疑和痛苦:“你又何必說穿,讓我開心些不行嗎?”
許子騫最討厭謝端和用這種有些可憐的語氣和自己說話,每每讓她心思浮動又不敢相信,只能輾轉反側。
☆、按部就班
池內清水泛起漣漪,殘荷枝椏糾纏交錯,一池曾名動京城的令箭荷花也隨著舒州王妃的離去而衰敗,只留下這盤根錯節的醜陋枝節不肯離去。
近日心中愁緒萬千,謝端和無處排解,竟不知不覺走到舒州王府附近,倒是門前的人認得謝端和,請了進來。
舒州王府一日不知幾多訪客,謝端和被安置在後院的這處池邊飲茶,後院本是女眷的地方,但是舒州王妃去後,後院竟一個女眷也沒有。舒州王亦不著急見他,待到日薄西山,才姍姍而來。
舒州王知道謝端和心事,也不說破,只閒聊幾句。
倒是謝端和忍不住,開口問道:“難道我真的錯了?”
舒州王只等謝端和開口,此時也不賣關子:“這件事,哪有對錯,你不過是情非得已才行此下策,那裡就是錯。不過對高陽來說,卻是的的確確的錯了,你傷了她,還有什麼好分辨。”
謝端和眉目之間難免有些難色,加之每日勞心勞力,看上去竟有些憔悴之態流露,舒州王心下也不忍,不禁開口。
“很多人說你像光華,其實你和她並不像,你和她的眼神差太多。”晚風習習,和舒州王的聲音一起撩動著聽者的心絃:“第一次見她時,她只是一汪泓水般的聲音,清冽動人。碧雲山靈動,她便如山中精靈一般清新照人,總覺得不經意就會讓她飛走了。後來是我毀了她,再沒有往日的快樂,總是替我擔憂,又總是替我身邊的人擔憂,是我讓不染世俗的她墮入俗世,只因為我心中的不甘心——不甘心放她走;不甘心她忘了我;不甘心就這麼錯過,我那時總以為自己無所不能,她和自己在一起才是最好的結局。”
舒州王眉眼間的疲憊似有還無,讓人忍不住想要替他撫平:“我是該放她走的,這裡不適合她,就好像是再華美的鳥籠依舊是鳥兒的牢籠,我拿我的情困了她一輩子,也該滿足了。下一世,我寧願兩人就此錯過,她只要做一個快樂自由的人就好,不要再為我傷心難過。”
只有這一池枯荷還戀戀不捨著曾經的繁華,隨著波光粼粼的水面在水裡清揚。一場情事到最後,真的就只剩得下殘垣嗎?謝端和只覺得心底不甘。
“若是真的錯過,心裡又怎麼放得下,總要爭一爭,才不枉這一番糾纏。”
顧西諼似乎被謝端和說中心事,繼而笑道:“從前我不知比你倔強幾倍,人總要撞個頭破血流才算是結束。我和光華,想來沒什麼遺憾,相守這些年,我還有什麼不滿意。只是有時覺得對她不公而已,畢竟是我生生改了她的一生。”
“我與你說這些,不過想讓你知道,世上從無絕對,就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