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金長髮互相映襯。
那種我見猶憐的氣質更是千劫今生從未見過。
也是,一個毫無魂力的普通人,成為一個公爵的妾室,容貌或許只是點綴,但不能沒有。
問題是誰家飢寒交迫快餓死的人這形象?
魂師駐顏有術不假,可霍雲兒她又不是魂師,真要飢寒交迫,她現在應該是瘦骨嶙峋、形容枯槁。
好吧,霍雲兒長成啥樣與千劫關係不大,他又不準備繼承魏武遺風。
而是這種形象的問題很大。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問題都很大。
霍雲兒是個無腦之人那自不必說,有腦子問題就更大了,以退為進卻捨不得形象?
做戲就要做全套,頂著一個被欺負的無辜侍女身份,卻保持著其他人一眼就能看出在裝的形象,只會讓人覺得很做作。
哪怕那個其他人知道霍雲兒賣慘的事實,他是會對一個看起來就很慘的人心生憐憫,還是對一個一眼看上去就是在裝的人心生憐憫?
惡毒女配都不屑於用這種低階手段。
以霍雲兒以退為進的智慧,以及持續七八年的毅力狠辣,會不明白這顯而易見的邏輯?會捨不得容貌?
千劫陷入了思索。
“大人是有什麼事嗎?”半盞茶的功夫後,霍雲兒終於洗完了她那已經白到沒法更白的衣服,端著木盆站了起來。
嘴上喊著是大人,但卻沒有多少尊敬的語氣與態度,她已經抬著木盆走向了柴房,喊一聲而已。
就好像街上遇到熟人,隨口問了句吃了嗎一樣自然隨意。
“夫人。”千劫站在一個足夠林中人能夠迅速反應過來,足夠安全的距離上微微欠身。
霍雲兒停下了腳步,終於轉頭正眼看向了這個長著一張小人臉的小人物。
——哪怕這個人在這七八年中給了她無數的刁難,在她看來也只是如隨手可撣去的灰塵一般的小人物。
她的眼神和語氣,無一不在彰顯這個事實。
可她還是停下了腳步。
因為小人物不假,但這個小人物以往卻從不會對她使用尊稱。
“是公爵大人派我來的。”說話的同時,千劫微微揚起的臉龐,如同惡鬼蛻皮般起了褶皺。
僕人的身份只是給公爵府之人看的,只是一個可以進入這個區域的許可證。
這個身份在霍雲兒面前沒意義,對千劫的目的也沒意義,假設霍雲兒不傻的情況下。
“喔,公爵大人有什麼事不能直接說,非要從外面派你過來?”
事實證明,霍雲兒真不蠢,至少臉皮消失這種可以把普通人嚇到尖叫的行為,人家眼睛皮都沒眨一下。
問的問題也是直擊要害。
林中的魂力波動又出現了,還不止一股。
“公爵大人覺得三公子已經到了該入學的年紀,花了不菲的代價弄到了一個史萊克入學名額。
“而小人,是過來接三公子的。”
千劫臉上的褶皺和裂紋在擴大,他彷彿看不見林中的飛鳥以及不加掩飾的魂力波動。
也彷彿不知道他說的話多扯淡一樣。
接孩子入學需要這麼鬼鬼祟祟?哪怕明面上公爵夫人在針對霍雲兒,打著這個旗號也是可以正大光明進入公爵府,誰都沒法置喙一二。
然而霍雲兒似乎信了,她凝視了面前的千劫片刻,終於重新轉頭走向柴房。
“跟我來吧。”
千劫的容顏重新化為了那個小人物,面帶笑意,像是隻令人生厭的狐狸。
他猜對了。
母親總是在意孩子的,那不是剛出生沒感情的阿貓阿狗可以隨便掐死以換取政治優勢,那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