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祁陽王的反應上,蘇景華也感覺到了不尋常來。只如今聽到盛承義這番肯定的話,他還是腦子轟然一聲,心裡五味雜陳起來。
太夫人先前不過是有所懷疑,如今聽聞盛承義的話也是楞了下,沉默片許,這才瞧向蘇景華道:“祁陽王府如今子嗣不豐,就只剩下一個庶出的三少爺,那三少爺還是個身子骨弱的,倘若華哥兒真是祁陽王府的血脈,祁陽王只有高興的,是萬不會讓郡王府的血脈外流的,華哥兒可想好以後怎麼辦了?”
蘇景華如今腦子一片混亂,聞言面上盡是掙扎迷茫之色。太夫人心中嘆了一聲,若這蘇景華當真是祁陽王世子的血脈,對蘇景華來說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定安侯府子嗣雖說算不上多繁茂,可也不差三房這一個外室生養的庶子,蘇景華在定安侯府也不受重視,甚至被蘇定文厭棄,然則祁陽王府卻不同。
祁陽王妃所出的嫡長子和嫡次子一起沒了,爵位便要平白落在路姨娘出的三少爺身上,那路姨娘可不是個省心安分的人。祁陽王妃哪裡甘心,這正是因此這些年連外出走動都不曾,心灰意冷,聽聞是疾病纏身。倘使知道長子還留下了這麼一點血脈,又有蘇景華這副肖似了祁陽王世子的容貌,還不得如獲至寶,疼到心肝裡去。
至於祁陽王,雖則也是疼愛庶子的,可也要為郡王府的未來考慮,郡王府軍功起家,以後自然還要靠這個頂立門戶,那庶出的三少爺卻是個習不得武的病秧子,如今上天恩厚,有蘇景華這麼個身體康健的孫子,便是從小沒養在郡王府沒什麼感情,對祁陽王來說,只怕也是有了希望,不會不重視培養的。
且祁陽王世子又是死在了戰場上,去後皇帝追封為永寧侯,蘇景華的來歷便是再不光彩,那也是祁陽王世子所出,祁陽王府請封世子,皇帝也沒道理不偏袒著祁陽王世子留下的骨血,發而相著一個妾生子的。
蘇景華若然被祁陽王府認回,前途倒是不可限量,只是對蘇瓔珞來說,這卻未必是樁好事。
她本來就是外室所出,身世上不怎麼光彩,若然再有個不安於室,紅杏出牆的生母,那隻怕更要一輩子受人指點,被瞧不起了。
便是尋常百姓家娶媳,都不會聘那等母親水性楊花的姑娘,更何況是這注重規矩禮儀,名聲清譽的富貴之家了,若然此事被遲家老太爺知曉,只怕蘇瓔珞和遲璟奕的親事都要再生波折。
更則,遲璟奕回去了祁陽王府,便不可能再和蘇瓔珞交往過密,姐弟相稱了,不然莫說是蘇瓔珞姐弟,便是去世了的祁陽王世子都要受世人唾棄。
瓔珞可就只這麼個弟弟,這樣一來便等於連這個撐腰的弟弟都沒了。
不過這總歸都是別人家的私事,太夫人也不好過分干涉,見蘇景華一臉迷茫懵懂,只嘆了一聲道:“既然如此,此事塵埃落定前,你還是莫太多露面於人前的好,依我看,今日昌平侯府便先尋個由頭不去了吧。”
蘇景華聽到太夫人此言,本能地應了一聲,又握著拳頭垂了頭,心中卻一直在想。
倘若自己真是祁陽王世子的孩子,那麼祁陽王府為何半點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祁陽王世子又是如何和身為蘇定文外室的母親牽扯在一起的。
一時又想到這麼多年來蘇定文對自己的冷眼淡漠和厭棄,心中怎麼也平靜不起來。
那邊定安侯府的馬車卻已經行到了昌平侯府,作為姻親,今日定安侯府一行自然來的是早的,此刻昌平侯府雖然已經大開中門,迎接來賓,可侯府門前街上卻還沒什麼馬車停靠。
定安侯府的馬車直接便行到了侯府門前,瓔珞和蘇瑛紫前後下了馬車,抬眸望去,就見昌平侯府頗為宣闊的大門,府門兩側挑起了大紅燈籠,金匾上也掛起了紅綢,顯得一派喜慶。
一眾兩排的門房小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