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翻修了承乾,順乾兩宮。江州一帶遭了災,皇上減免了稅賦,這銀子是隻出不進。我們戶部窮皇上英明神武,一清二楚。國庫虧空,這可不是我們戶部的問題,就這九百萬兩銀子還是微臣精打細算一兩一兩摳出來的。前些天,高將軍又派人來催軍餉了,人都堵到了微臣的家裡去,瑞王說說,就這麼點銀子,微臣哪敢就順順當當給他撥了去?”
瑞王長嘆一聲,道:“韋大人為戶部鞠躬盡瘁,殫精竭慮,本王和諸大人們都清楚的。只這麼點銀子怕是……唉,今年這場雪可來勢洶洶,怕是會大面積雪災,說不得還得影響明年春耕,明年父皇還要前往封禪,光這便是兩筆少不得的大開銷,可都全指著韋大人這戶部呢。”
韋大人面露沉色,未曾言語,倒是秦嚴道:“這次雪災的事兒還是發動下各功勳貴府,各級官員,各地富紳商戶多多捐銀捐糧,真不行朝廷打個欠條也是使得的。這九百萬兩銀子是動不得了!韋大人不防在這事兒上頭多想想,擬個詳細章程呈稟皇上,想必能為戶部減些壓力。本將軍記得朝廷是有這個先例的。”
韋大人不覺眼前一亮,衝秦嚴拱手一禮,道:“微臣謝秦將軍提點,朝廷確實有過此先例,遠的不說,天璽六年皇上大修水利遲家老爺子便曾帶頭捐過三十萬兩銀子。”
瑞王也道:“遲老大人在野亦心懷天下,父皇亦是稱讚有佳。說起來,那事兒以後這遲家可是名聲大漲,遲家的生意也是越做越大。遲老大人這筆算盤可是打的比你這戶部尚書還精,哦,對了,前兩日本王好像聽了誰說了那麼一耳朵,說這遲家如今掌著生意的大公子和定安侯府結了親,這兩日便要下聘,韋大人不防去湊個熱鬧,添份禮,到時候讓人家捐銀子也能多份情面。這有個帶頭的,下頭的還不都是水到渠成的事兒?”
瑞王也給韋大人出著主意,秦嚴原本言罷已大步往外走,聽聞瑞王此話猛然頓住了腳步,渾身一寒。
遲家大公子,遲璟奕?
他和定安侯府的姑娘訂了親!
眼前再度晃過那日在楚衣閣的事情來,秦嚴雙拳驟然握緊,卻不願相信心中的猜測,豁然轉身,眨眼間便閃到了瑞王的身前,冷聲道:“你方才說遲家大公子和定安侯府結親?是和哪房哪位姑娘?”
瑞王只覺一道黑影逼近,生生壓地他呼吸都不暢快了,驚異抬頭便見原本已經離去的秦嚴轉眼就堵在了他的身前,渾身上下都有個暴躁欲發的壓迫力,一雙盯著自己的眼睛寒冰凝霜般,透著無盡的冷銳。
瑞王本就生的略文弱,比秦嚴矮了快一頭,如今只覺眼前堵了一座冰山,而且像是一座隨時都會發生雪崩的冰山。他本能地想往後退,誰知腳步還沒挪動,秦嚴已經抓著他的襟口將人生生提了起來,沉喝一聲,“說話!”
瑞王到底是四妃所出的皇子,又已封王,身份貴重,平日便算做出一副禮賢下士的溫文模樣,實則骨子裡並不好相於,此刻被秦嚴當眾喝斥,只覺裡子面子全沒了,便是心有慼慼然,也知道此刻認了慫,以後莫說爭奪大寶了,做京城笑柄還差不多。
他忍住心中驚懼,面色也沉冷了下來,一手握住秦嚴提著襟口的手,眯眼沉聲道:“靖王世子!你這是做何?!本王又怎麼知道那遲家大公子定的是定安侯府哪個姑娘,你覺得本王有閒情理會這等小事?你可知你現在是在做什麼!對親王動手,秦嚴,你可當真是越發長進了!給本王鬆手!”
秦嚴根本不理會瑞王的叫囂,見他似果真不知詳情,一把甩開瑞王,二話不說大步便往外走,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一時間戶部衙門裡鴉雀無聲,瑞王被丟地後退了兩步這才站穩,面色氣的紫漲,神情陰冷,駭地眾人紛紛垂頭,莫敢多言。
秦嚴一陣風般出了六部官署,翻身上馬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