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丫頭的事情沒有緩和的餘地了,若是當夜她沒能嚷嚷出身份也就罷了,當夜那麼多的人都知道了珍丫頭的身份,即便那靖王世子有言,不會將事情透露出去,莊子上的下人也都做了處理,可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事兒鬧的這麼大,若不捨了珍丫頭出家,將來只怕透了風聲,侯府滿府的姑娘都要受到牽累。玥丫頭幾個倒也罷了,都是親姐妹,可兒子不能不想大哥四弟家的侄女們,若因玥丫頭影響了侄女們,這叫兒子還有何顏面見哥哥弟弟們。”
馬氏已神情疲憊,瞧著顯然已下了決定的兒子道:“珍丫頭到底是你的嫡么女。”
蘇定文道:“正因為如此,兒子才留了她一條命,未曾叫她暴斃而亡,如今已將她削髮,過兩日便能到京城,兒子想著還是讓她直接進家廟去吧。”
馬氏嘆了一聲,這才道:“罷了,你既有了決斷,母親還能說什麼,一會子便讓段嬤嬤親自帶人到家廟吩咐下。”
蘇定文謝了,馬氏只覺一陣陣頭疼,擺手道:“你們也一路風塵,先回去洗洗休息吧。”
對宋氏的事情卻未再多言一句,更是連問都沒問落水的瓔珞一句。
要說世上沒有透風的牆這話是極多的,到傍晚時,蘇瑛珍因業障積累要出家方能保命,宋氏重病,以後怕都要深居簡出,三房庶女蘇瓔珞回京路上墜崖的訊息便傳遍了侯府。
自然各自都有各自的猜測,一時間三房一回京便成了下人和各房主子們談論的焦點。
大夫人白氏的清遠院中,白氏依在西廂房靠窗的蝠桃雕花紅木美人榻上,懶洋洋的靠著個碧綠色沉煙紗面的大迎枕,旁邊跪著大丫鬟魏紫,手中捏著個小檀香軟包頭的美人錘,正給白氏敲打著雙腿。
白氏神情舒展,豐潤的面容上滿是愉悅之色,正聽心腹崔媽媽說著三房的破事。
白氏聽的舒坦,眉目彎起,笑著道:“宋氏作威作福多年,春風得意,真沒想到也有今日。做大婦的,非要和那起子小妾庶女過不去,弄的灰頭土臉,這不是拿著金玉非要往瓦罐上撞嘛,往日瞧著多聰明一人,卻原來不過一蠢貨罷了!”
美人榻邊兒上放置了一個檀木刻花圈椅,椅子上鋪著錦繡團花椅搭,富麗華貴,蘇瑛鶯正靠坐在圈椅中捧著個茶盞品著茶。
她已換了身寶藍色錦緞繡深淺不一紅色芙蕖的長褙子,下穿滿繡芙蓉花金絲勾邊兒的洋紅色瀾裙。烏髮高高束了個彎月髻,插著攢珠累絲赤金紅寶石的蝴蝶頭面,這頭面整整有大小不同的髮釵,發環,步搖等二十四件,異常華美。
是前不久她落水,白氏為了安撫受驚的她,專門拿了私房寶石,請了京城最最有名的金玉閣給特意打製的。
赤金黃燦燦,紅寶石流光溢彩,今日蘇瑛鶯不過挑揀了三樣插在頭上,便將她整個人映襯的珠光寶氣,高貴靚麗,本就天香國色,清純端莊的臉蛋顯得愈發光彩照人。
她聽了白氏的話,笑著道:“母親當真那麼高興?”
白氏見女兒不以為然,坐起身來,道:“那是自然,我的兒啊,你不知道,當年你娘受了多少這宋氏的氣!當年娘嫁給你父親多年無所出,你祖母便不喜為娘,可那宋氏進門卻一個個的生,那宋氏瞧著良善端莊,其實最是尖酸刻薄,明裡暗裡沒少譏諷娘是不會下蛋的雞!更是想和娘搶這侯府的管家權,日日在你祖母那裡給為娘上眼藥,娘永遠都不會忘記,她挺著個大肚子和你祖母坐在飯桌前,卻要為娘這個大嫂忙前忙後,餓著肚子伺候她用膳的日子!”
蘇瑛鶯雖然是白氏親出,可如今已經換了芯子,高鶯鶯穿越過來根本就沒有繼承本主的記憶,對白氏這個母親也是親近不起來的,她根本就不能對白氏的高興感同身受,也不耐煩聽白氏說這些老黃曆,聞言不過點了點頭,敷衍著道:“母親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