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十八又是啞口無言,感到婷婷說的話一點也不錯,七煞劍門的人的確是個惡人幫,比吃人的野獸還更兇殘,怪不得他們選那些無惡不作的人來做長老了。最後,他似有所悟地說:“看來,對他們應該像對深山中吃人的野獸一樣,不能太老實了,要想辦法對付他們才好。”
婷婷說:“這一下,你總算明白了,對付一心要害你的人,老實、忍讓、哀求、發誓和逃跑都沒有用,只有想辦法和他們鬥才是辦法,先制服了他們才好說話。到時,該殺該放該教訓的,全由你作主啦!”
穆老爹說:“婷丫頭,聶兄弟只是心腸太好了,真正面對敵人,他就會發揮出豬人應有的機靈和勇敢來,不是一味任人宰割的,他對付洪湖四把刀,不就是這樣?”
“爹!人心若是太好了,一不提防,就會壞了大事。他對付江湖四把刀這樣的惡徒還可以,對付那些狡詐兇惡的敵人就不行了。”
“這也得慢慢來。不過,聶兄弟:對任何不瞭解的人,事先有所防備是必要的。”
聶十八說:“多謝老伯和婷妹的指點。”
娉娉這時也走進前艙。儘管船是停泊在丐幫君山的渡口上,娉娉仍不失江湖上應有的警惕,在船尾上準備好明天開始的一些事務後,仍凝神傾聽、觀察四周的情形,見沒有什麼異常,才走來前艙,笑問:“你們談完了沒有?天不早啦,還不去體息?”
穆老爹拍拍聶十八:“聶兄弟,累了一天,我們也該去睡了,有話明天說。”
“是!老伯請早點休息。”
聶十八回到自己的房間,脫衣上床而睡。可是他哪裡睡得著,心思和洞庭湖的水一樣,一浪接一浪的輕拍船舷,像拍著他的心一般。他怎麼也想不到,答應了賀鏢師臨死時的請求後,離開了自已生長的雞公山、便不知不覺捲入了藍美人的事件紛爭中,碰到了一連串莫名其妙的人和事。往事一幕幕在他眼前再次湧現出來,其中有鄂中五鬼這樣無惡不作的歹徒、劫匪;有七煞劍門這樣橫蠻不講理、咄咄逼人的惡人幫;也有不可理喻的黑煞神母子和母老虎石寨主;更有那神秘莫測、行如鬼魅、武功極高的黑衣老者和除惡行善的叫化吳叔叔;還有,就是眼前機敏過人又好捉弄人的穆家姐妹和不畏強暴、忠厚仗義的穆老爹。兩三日來的經歷,他好像走進了一個眼花撩亂、幾度生死的天地裡,令他大開眼界、增長知識,既樹了仇敵,也結下了患難與共的朋友,他真想不到雞公山外面天地竟是這麼複雜,尤其是今夜裡與穆家父女的談話,使他從一個只懂得本能自衛的獵人,變成懂得如何與敵人周旋。同時他也知道了武林中過去和現在,都有那麼多的門派和各種各樣的人,心想:這些門派幫會的人,靠什麼來謀生?難道只是打打殺殺過日子?大家為什麼不能和和氣氣相處?
聶十八雖然已涉足江湖,也見到了以前沒有見過的人和事,聽到了些從來沒有聽聞過的東西,但畢竟對外界的瞭解太少,尤其對江湖事知之更少,因而對江湖人的行為無法理解。
聶十八想著心事,聽著湖浪輕拍船身的聲音,便迷迷糊糊睡著了。當他聽到幾聲叩門響聲,一下驚醒過來,一看,窗外紅日已升得老高了,湖面一片金色。婷婷在門外叫:“懶貓,你醒了沒有?”
聶十八慌忙應著:“醒了!醒了!”
“醒了,快洗臉吃早飯呀,我們在等你這隻懶貓呢!”
聶十八暗暗埋怨了自己:怎麼睡得那麼死的?要人來叫起床,多不好意思。他連忙穿衣開門,婷婷含笑望著他,問:“你昨夜裡是不是又發夢了?”
聶十八愕然:“沒有呵!”
婷婷笑著:“我還以為你又發夢了,夢見兩個女賊要砍你的腦袋呢!要不,幹嗎睡得不知醒的?”
聶十八也笠起來:“你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