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與薛蘅交鋒。
他站在薛蘅身後,越聽越心癢難熬,實在忍不住時,便要插上幾句。白十三被他罵了白痴,極不甘心,反唇相譏。薛柴二人鬥法,這二人間或鬥嘴,聽得“丁素娥”等人連連搖頭。
柴靖嗓音極清澈,卻又含著一絲刀鋒般的銳氣;薛蘅聲音不高,但也隱隱有股浩然的氣勢。二人本針鋒相對,刀光劍影,但說到後來,薛蘅卻屢次遲疑不決。
再戰數個回合,薛蘅已沉吟不語。柴靖喚了聲,“薛閣主!”
薛蘅盯了她一眼,道:“穆帥果然乃不世出的兵家奇才,薛某甘拜下風。”
柴靖嫣然一笑,“看來閣主對我們穆帥挺了解的。只不過正因為閣主太過了解,不知不覺中,便把坐在對面的人當成了穆帥,而非我柴靖。”
薛蘅恍然,道:“穆帥有柴大小姐輔助,真是如虎添翼。”
柴靖落落大方地拱手,“閣主過獎了。”
前兩場打成平手,大家便都目不轉瞬地盯著柴靖,看她第三場要劃下什麼道來。觀戰之人一生中都從未見過兩個女子這般交鋒,俱在心中既嘖嘖稱奇,又大呼過癮。
柴靖微微笑著,從袖中取出一卷紙,展開推了過來,道:“這是第三場比試的題目,只要閣主能答對這一百道題目中的五十道,就算我輸。”
眾人大奇,不知這紙上寫的是何題目,難道竟有一半能難倒這位以博學才智著稱的天清閣閣主不成?
謝朗接過題目,一掃而過,見那上面寫著的,盡是些“梧州去歲九月米價幾何?”、“房山府胥吏私加給百姓的戥頭幾何?”、“景安六年,海州遇海嘯,海嘯後,海州戶籍人數減為幾何?朝廷遷民,人數又幾何?”之類的問題。
謝朗愣了頃刻,再想了想,才遞給薛蘅,道:“蘅姐,你看!”
薛蘅接過細看,眉尖一挑,望回謝朗,“遠弟,這局由你來答。”
柴靖含笑看著二人,道:“也行,謝將軍若答出五十道來了,我一樣認輸。”
謝朗卻緊閉雙唇,最後下定決心,硬梆梆道:“我一道題也不會!”
薛蘅並不驚訝,也不言語,只是略帶讚許地看了謝朗一眼。白十三等人一陣歡呼,柴靖面上卻無太大歡喜,反而有著淡淡的失望,道:“倒是我小瞧了謝將軍。閣主和謝將軍都乃大智大勇之人,這局仍算我們平手罷!”
七虎將大為不解,不明柴靖為何要將明定的勝局說為平手,今日雖然奪書不成,但若能勝了天清閣閣主,回去向老大也好有個交待。
謝朗斜睨了柴靖一眼,冷哼道:“小小女子,野心不小,竟敢與七尺男兒一比高低。”
柴靖面上閃過一絲惱怒,卻又盈盈笑道:“薛姐姐也是女子,謝將軍莫非瞧不起你的蘅姐不成?”
謝朗噎了一下,終道:“你怎能與蘅姐相比?!”
柴靖嘆了口氣,向薛蘅道:“此番與閣主交手,實乃生平快事,只恨不能與閣主長談。山高水遠,後會有期,就此別過!”
說罷她拱了拱手,又瞄了一眼窗下的虯髯大漢,帶著七虎將,飄然出了酒肆。
白十三出門之時,忍不住向謝朗瞪了一眼,謝朗自然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二人眼睛越瞪越大,直到那三哥怒喝,白十三才悻悻轉頭,卻還是往地上“呸”地吐了口水,才揚長而去。
薛蘅望著柴靖遠去的身影,面上神情似讚歎又似不捨。她忽然踏前兩步,大聲道:“柴大小姐若是有意,薛蘅在孤山隨時掃榻相候!”
春風撲入酒肆,也帶來柴靖悠長的迴音,“多謝閣主!若有機會,柴靖定來討杯水酒!”
細雨不知何時停了,白石渡山峰間,一道七彩長虹將東北面的天空映得燦爛絢麗。
柴靖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