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自若夾了塊糕點,皇帝頭也不抬地說了句:“還有一件事,朕也覺得異常棘手。”
秦昊堯端起手邊熱湯,喝了口,他心中自然有自己的算計,不過不曾流於表面。
“南駱的陸子彰,應該是察覺到李煊在為朕暗中蒐集他的罪名,把同行的人都活捉了。”皇帝說完這一句,放下手中銀箸,似乎斟酌著。
秦昊堯回應地平靜,態度分明決然。“公然對抗朝廷,已經不需別的罪名,就能將他辦了。”在他臉上,並沒有任何意料之外的神情,彷彿李煊中了圈套,他早已得知。
“朕思前想後,拖下去不是長久之計。朕的意思,是派你前往南駱,把這塊心口腐肉,徹底挖乾淨。”皇上將碗中羹湯喝完,說的格外輕鬆:“江源堤壩,約莫還有十日就可竣工,朕先提前跟你說,你也好早作準備。”
“朝廷的人沒到南駱,他絕不敢輕易動手。”說完這一句,薄唇牽扯一道莫名笑意,秦昊堯姿態高雅,享用早膳。十日時間,足以讓他做好完全準備。
“只是他用李煊當誘餌,至今無人知曉陸子彰將李煊關押在何處,是生是死,也是未知數。”皇上的眼底沒有任何波動,冷言冷語:“能救回他,自然最好,若已經遭遇不測,用最好的棺木運回京城。”
秦昊堯聞到此處,面容上毫無笑意,彷彿已然陷入沉思。
“李煊是朕器重之人,原本計劃周密,辦的妥當,本不可能這麼快就曝露行跡……。”一名宮人送來溫熱白巾,皇帝擦拭乾淨雙手,眉眼漠然,便站起身來:“南駱的事,朕總覺得有內情。”
峰迴路轉,終究這才是皇帝的本意。秦昊堯不露聲色,泰然處之,只聽得皇帝不冷不熱說了下去:“也不知是冥冥之中,是有人要幫陸子彰一把,還是有人要讓李煊死。”
“妄自揣測也是無果,不如等臣弟凱旋迴京的時候,再看看是何等結論。”他隨即起身,不苟言笑,肅然回應。
皇上點頭,徐徐問了句:“京城周邊的兵力,你看著辦,要帶多少人去,才有勝算?”
陸子彰不過一個小小藩王,南駱又是彈丸之地,人數自然不多。秦昊堯暗自盤算,才沉聲道。“三千即可。”
皇上眼底,一抹慧深轉瞬即逝,他儒雅面容上有些許笑容,及其複雜地睇著他。
“但熊大榮要當臣弟的統帥,一同前往。”秦昊堯沒有遲疑,又補了句。
“這有何難!”皇上回答的異常爽快。
只等秦昊堯走出了偏殿,皇上身邊的宮人才皺眉,面色凝重地低語一句:“秦王實在太自負——”
“李煊一死,朕身邊的人就更少了。”皇上沉默半響,最終一聲喟嘆,無奈溢位。
秦王,已然成了皇帝的心腹大患。
公公端上一杯暖熱清茶,精明詢問:“皇上懷疑是秦王故意走漏風聲,才讓陸子彰擒拿李大人,藉此要挾朝廷?”
“陸子彰再獅子大開口,不過想要兩座陳池,朕給他便是!但他……”皇上溫和眼眸之內,只剩下滿滿當當的決裂和憤怒,他拍案而起,判若兩人:“朕到底要給他多少,才能讓他滿意?”
下一瞬,偌大殿堂之內,一片死寂。
剛走出宮門,王鐳已經候在一旁,替秦昊堯打傘遮雨。面色陰寒,他疾步走著,愈發冷漠:“忽汮這隻老狐狸,當真以為本王不敢動他?”
這一路上,小雨紛紛擾擾,更讓他的心裡不痛快,黑眸一沉,秦昊堯的唇邊逼出這一句:“既然不肯到本王身邊,與本王處處作對,留著何用?”
王鐳默然點頭,已然聽懂主子的話。
剛踏入王府書房,秦昊堯徑直走入內堂,王鐳收了傘,將房門關上。
“陸子彰是什麼人?”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