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漸漸平靜下來。若是他活著,即便不回京城,也忍心讓自己的家人痛苦懷念,哪怕一個口信,都不託到李家去?!
王謝聞到此處,默不作聲,要在九州之上找到一個人,猶如大海撈針,若是那人有心躲藏,自然更加不易。
他低語一句,“爺,給郡主接生的產婆沒死,屬下找到她了。”
秦昊堯聞到此處,突地重重合上手中的文冊,黑眸緩緩眯起,打量著眼前說話的王謝。蹊蹺的事,真是哪裡都有,他在穆槿寧剛進門不久,就想要查清楚楊唸的爹是何等樣的男人,派了手下去鳴蘿走了一趟,但男人找不到,就連當下的產婆,也已經死了。
死無對證,再無任何蛛絲馬跡,這件事,也就告一段落。直到他對穆槿寧身邊的婢女紫煙起了疑心,才吩咐手下再去重查一次。
“沒死。”
他似有斟酌,站起身來,雙手撐在桌案,俊美面容上一片冷然,這兩個字,緩緩溢位。
“是,只是她兒子當了盜賊惹來禍端,舉家遷走去了別的地方。說也萬幸,若不是她還在坊間當幾十年前的生計,屬下也不可能找到她。”王謝點頭,這劉氏已經約莫六旬開外,要不是因為不爭氣的子嗣,也不會還在當產婆,這回撞到劉氏,當真是意料之外的事。
“人帶來了?”他無聲冷笑,成竹在胸,沒想過,這世上的事,真的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屬下先行回京稟明一切,手下的人帶著她來京城,約莫還要三天的時間。”王謝據實以告。
秦昊堯點頭,王氏兄弟做事,自然是深得人心,他揚唇一笑,笑意愈發深沉,看來愈發用心不良。“做得好。”
“年紀雖然很大,但屬下看著她口齒清楚,並不糊塗,才會帶劉氏回來。王爺懷疑的事,只要讓產婆跟郡主當面對質,一切都水落石出——”
王謝解釋清楚,秦昊堯拍了拍他的肩膀,生生打斷他的話。“當然,真相大白於天下,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了。”
“可是,如果生下少爺的人,當真是郡主……”清楚秦王從始至終都在懷疑這一對母子,想要將真相掘地三尺,但一旦其中並沒有任何古怪,那他們都只是白忙一場。
一道冷淡的眸光劃過王謝的臉,他雙臂環胸,似乎陷入沉思,他沉默了半響,才丟下一句。
“至少本王收養在手下的人,要身家清白,來歷乾乾淨淨。”
眾人都知曉秦王收了楊念當義子,他養在身邊也不難,瞭解清楚楊唸的身世,更是必要。
來歷不明的人,若是養在身邊,可不是明智之舉。
只要一切明白,即便是穆槿寧親生兒子,他一言九鼎,將楊念養大又如何?
“郡主,那位是——”
瓊音跟雪兒一左一右跟隨在穆槿寧的身後,陪著穆槿寧走在後花園湖畔,穆槿寧望向湖中的波光,將手中的石子,擲向湖中。瓊音的聲音,卻讓她側過臉,望向遠方的身影,領頭的正是潤央宮的榮瀾姑姑,身後疾步走著的,正是端著一盆盆牡丹花的宮女,想必是將這些牡丹花運去皇陵。太后生前,是最喜歡牡丹的。
“是以前服侍太后的姑姑,怎麼了?”看著瓊音的眼神有異,穆槿寧冷聲問了一句。
“她去過景福宮了,約莫半個時辰之後,才出來的。”
瓊音壓低嗓音,她的話讓穆槿寧生了疑心,太后死後,榮瀾姑姑原本該在宮中繼續掌事,但她這一個月初,跟聖上請求,要去皇陵做事,陪伴太后,看護皇陵。
若是留在宮裡,也是最有能力的姑姑,沒想過,在宮中幾十年的榮瀾姑姑,會想到要去皇陵養老。
皇上沒有不答應的道理,榮瀾姑姑要走,或許就是這兩天的日子。或許她要跟隨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