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人去,如何以一敵百?如何救出郡主?還不是要搭上自己的命?”
“雪,我跟你不一樣。”瓊音將佩劍放在桌上,她擠出一抹釋懷的笑容,默默握住雪兒的雙手,每一個字,都格外沉重。“我早就發過誓言,這輩子都是郡主的護衛,主子在,護衛在,主子亡,護衛亡。”
“就你是,就你忠心耿耿,一片衷腸,那我呢?”雪兒苦著臉推開瓊音的手,連連抱怨道:“你把我當成什麼忘恩負義的人了?”
“若是老天當真不給郡主一條活路走,我至少能夠陪著郡主上路,也免得她一個人孤孤單單。郡主以前殺了什麼人我不知,但我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自己的心,郡主對我而言就是一個天大的好人。”瓊音說著這一番話,沒有任何矯揉造作,昨夜她跟雪兒一夜未睡,她已經想好了所有的後路。“你還有家,還有娘,還有姐妹,你要能活著就千萬要活著。我已經沒有任何親人了,郡主是我的主子,更是我的親人,她從未把我們當成是僕人下人,她如今在天牢之中承受什麼我們都無能為力,但惟獨我的性命,我還可以主宰決定。”
雪兒聽著,滿目含淚,也不點頭,不搖頭,木然地坐在桌旁,等待太陽落山。瓊音的話,她當然可以感同身受,更無法阻攔她,瓊音雖然年紀比自己還小,但性情像極了男子,說一不二,果斷勇敢。
今日,彷彿比一個月還要漫長,她們不再開口說話,送來的飯菜也只是端在桌上,誰也不曾想著要動筷子。
瓊音一直擦拭著那一把佩劍,她已經有一陣子沒有動過劍鞘了,她看著佩劍的眼神越是專注,卻彷彿越是讓人於心不安。
雪兒真的是怕極了,事情當真會朝著瓊音所說發展,秦王若再不回來,皇上一旦下了狠心,那就什麼都來不及了。
難道要她眼睜睜看著這些可怕的事發生?難道要她來為自己的主子跟同伴收屍?!
“你娘是郡主的奶孃,郡主以前跟我說過,凡事一定要以你為先,她不想讓奶孃在晚年還傷心。”
瓊音最終將佩劍放好,她將飯菜端到雪兒的手邊,握住雪兒微涼的手,她們已經兩頓不曾吃了,在這樣下去,哪裡有力氣想方設法救主子出苦海?!
雪兒面色驟變,眼神空洞,輕聲呢喃,如今卻連筷子都握不住了,沒有一點力氣。“什麼時候說過的話?”
“好久之前了。”
瓊音淡淡一笑,說的雲淡風輕,她輕輕瞥視了雪兒一眼,神色一柔,說道。“快吃些吧。”
雪兒的眼淚,落在碗中,她聽了這這一句話,彷彿格外飢餓,飯菜哪怕已經涼透了,她也狼吞虎嚥起來。
“瓊音,你說天牢中給犯人吃飯嗎?郡主會不會到如今還餓肚子?”
雪兒吃了一半,幽幽道出,瓊音如鯁在喉,她笑著安慰,連連點頭。“當然了,你別把事情想得太壞。”
其實,她也並不清楚,天牢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她這輩子還未去過。
雪兒想的,她也懷疑不安。
如今已經是二更天了,不知穆槿寧是否用了晚膳,是否已經入睡,是否受到苛待——
一道彎月,斜斜掛在天邊,從遠處飄來的灰暗雲彩,漸漸將月亮遮擋起來,整個皇宮披上了黑夜的顏色,濃墨重彩宛若一幅畫卷。
皇帝的寢宮之內,依舊還有光亮,周煌在一旁觀望了許久,皇上的面色依舊陰鬱,他甚至不敢靠近說話。
“周公公——”
門邊傳來細小的聲音,那是一直跟隨著周煌的太監,周煌望了一眼天子不曾察覺,這才轉身退了出來,拉過小太監不耐問道。
“也不瞧瞧這什麼關頭,有什麼天塌下來的大事要來找我?有話快說。”
太監低著頭,神色透露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