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又心存僥倖,祺貴人也是這一兩年內進宮的女子,自然不曾見過貞婉皇后,更不該看出她的任何古怪之處。
“這是當然,快去吧。”祺貴人挽唇一笑,依舊一臉純真,隨即從雲歌的身上收回了視線,平靜地端起茶杯,靜心品茗。
待雲歌再度出來見祺貴人的時候,她已經穿的整齊,黑髮以一隻銀花簪子高高挽在腦後,臉上依舊戴著珍珠面罩,她默默坐在祺貴人的身旁,輕聲問道。
“不知娘娘來找我所為何事?”
祺貴人笑顏對著雲歌,緩緩放下手中茶杯,不禁心中暗笑,這宮裡有誰人不知道昨日皇帝不曾帶上任何一位后妃出去參與狩獵大賞,唯獨——眼前的巫女,更有人說皇上跟巫女在別處單獨待了好一會兒才出來,根本無人知道發生了何事。
一時間,傳聞來勢洶洶,幾乎要將整個後宮的屋簷掀開。
若巫女也能被皇上寵幸,自然是天下最可笑的事,只是這個天下荒謬荒誕的事,也從來不乏有之。
“這些日子我總是難以安眠,幾乎夜夜夢魘,這趟來,便是想要問問巫女有沒有什麼法子,讓我不再過的這麼辛苦。”
祺貴人眼神一轉,眼底多了沉鬱幽暗,面色覆上一陣難堪,單單看著她的神情,似乎當真有這麼一回事。
“娘娘無法安心,是因為宮裡發生了一些事吧。”雲歌揚唇一笑,面罩掩藏了她此刻的笑意,隨口說出,卻讓祺貴人當下臉色更加難看。
祺貴人沒想過,這位巫女說的如此入木三分,雖然不曾將她心中所想的話全部點破,但看她的神態,分明是知曉自己心中的不甘。
“我想這些天吃不香睡不好的人,也不只是我,巫女既然可以洞察人心,就該知曉我說的誰才是始作俑者,已經讓後宮的秩序都陷入混亂。”
眸光閃爍,眼神不著痕跡地落在眼前雲歌的身上,方才祺貴人也看過一眼雲歌的真實面目,不知來自外族的女人居然並非生的粗枝大葉,相反,雲歌的容貌姿色擱在後宮也是不算普通,清麗脫俗,清雅如蘭,若是好好裝扮,夏采薇之流也顯得比她更平凡小氣了。想起來,皇帝一定見過雲歌的長相,或許當真被這位巫女吸引也不無可能,即便巫女並非利用任何的妖術抑或是別的下三濫的法子,走到如今的這一步,祺貴人依舊不覺得她被所有人冤枉懷疑而可惜。
進宮也快兩年了,祺貴人是頭一回覺得整個後宮都岌岌可危,危險的……不只是她一人,危險的是如今依舊享受著高貴地位的四位后妃,若是她們被斷了後路,這世上或許再無女人可以試圖走入後宮來。
雲歌靜靜聽著,祺貴人說的並不直接,但云歌還是聽清了祺貴人指桑罵槐的用意,她的眼神一刻轉冷,垂下長睫,幽然開口:“娘娘心中所想的那個人,當真是始作俑者嗎?給她扣得這樁罪名是否太倉促了?”在所有人的眼底,那些罪名似乎跟皇帝沒有半分關係,有錯的人,有罪的人,都是她。
“因為這個人,皇上再也不來看任何一位后妃,就好似後宮沒有任何妃嬪,我們受些冷落委屈不在話下,只要有人懷有皇嗣,為秦家開枝散葉,倒也是值得。”祺貴人噙著莫名的笑意,側過身子來望向雲歌,她杏眼一瞥,嬌軟嗓音突地聽來不近人情的生疏。“別的女人,哪怕當真一朝得寵,朝中也不會有人答應不明不白的皇嗣。”
無論是夏采薇,還是祺貴人,她們真正關心的就是自己的地位如何保住,如何早些得到皇帝寵愛,最後想要的結果,也是母憑子貴,榮華富貴而已。只要達到目的,可以顛倒黑白,不顧別人的心,是否可以踐踏。她們……都是一樣的,殊途同歸。雲歌如今一看,總算知曉秦昊堯不讓她接近任何一位后妃,那是因為他早就將後宮的規矩看得通透,后妃原本就是皇宮的一景一物,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