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留在這裡嗎,我們一起在這裡生活。
其實他更想說的是,你願意嗎?和我留在這裡,共建家庭。
可是他都還沒有來得及說。
米雅已經先開口了,“那……你明天不用過來送我了,我會自己去機場。”
她嘴唇用力地抿著,眼神中已經有水光漸漸泛了起來,定定地看著他,繼續說道,“我知道,中文裡頭有一個詞,叫做異地戀。而我,不相信異地戀。”
白野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從她房間裡出來的了,心裡頭的感覺太沉重了。
他甚至一瞬間想,還是跟她一起回美國好了,他不喜歡看到她那麼難過。
可是看著她的眼神,他卻是說不出來了。
話已出口,覆水難收。
他不想和她分手,但卻不想再去美國,而她的事業重心都在美國,她更是在那邊出生那邊長大,這裡對她來說,才是異鄉。
於是,似乎就變成了一個死迴圈。
沈伯言從公司忙完回來的時候,天色已暗了,他停好了車,手中捧著剛去瑾桑花屋買的鮮花,下車朝院子裡走。
他也偶爾會玩浪漫了,總是會給長安買一些禮物。
女人面對深愛的男人時,原來都是那麼容易滿足的動物。
一點點小禮物,都能夠讓她高興上一整天,開心一整晚。
所以沈伯言絲毫不介意,隔三差五就送她些小禮物,讓她開開心心的。
口中哼著不成調的曲子,朝著院子裡走。
卻是在看到大門口坐著的那個人時,愣了一下。
已經入冬,天氣挺冷了,他就那麼在門口的臺階上坐著,垂著頭。
“白野?”
沈伯言叫了一聲,就看到這人已經抬起頭來,他眸子微微眯了眯,看清楚了沈伯言的臉,“嗯。”
“你好端端在我家門口坐著做什麼?天這麼冷,幹嘛不進去?”
沈伯言走了上去,就一把將他摻了起來。
“我不想進去。”
白野輕輕搖了搖頭。
看出他情緒不對,沈伯言眉頭輕皺,“怎麼回事?出什麼事情了?”
他明天就要去美國了。沈伯言也是知道的,就追問一句,“你不是明天中午的飛機麼?”
白野輕輕呼了一口氣,“我不走了。”
“什麼?”伯言沒反應過來,定定看著他。
“我不走了,不去美國了,我就留在這裡,我不想走了。”
白野的話讓沈伯言有些吃驚,“可是……你在那邊……你和米雅……”
沈伯言不知道應該從哪個話頭開始說起。
“米雅她……明天會飛美國,我留在這裡。”
白野說完這句,似乎是不願意多談,只抬眸看了沈伯言一眼,“給我安排一套房子吧,小洛也大了,要是有個女朋友帶回去過個夜什麼的,我和他住著也礙事。”
沈伯言眉頭皺著,“房子都不是問題,只是,你自己一個人,能行嗎?你身體不好,而且……”
沈伯言沒繼續往下說,其實他想說的是,而且他被米雅這麼小心照顧著,眼下獨自生活,能吃得消麼?
習慣可是很可怕的東西的。
白野草草點了點頭,“我這幾天都一直在想這事兒,已經決定好了。這事兒你看著隨便和長安提一提吧,給我安排個房子,我就是來和你說這個的。”
沈伯言也沒再多問什麼,送他出去,看著他坐進駕駛座,車子開走。
沈伯言才皺了眉頭,走回屋裡。
這事情說給莫長安聽的時候,莫長安當下就驚呆了。
而後原本還因為沈伯言帶回來的鮮花而綻放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