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坤不耐煩地道:“你再作糾纏,就休怪我無情了!”葉芙蓉面容慢慢浮現出一絲絕望過後的冷凝,她怒聲地道:“我雖然是個青樓女子,可也不是任人欺辱,你負了我一生,縱然是到了九泉之下,我也不會原諒你,他日你命喪之時,我再與你一清前帳!”說著她猛地轉身,竟一把將琵琶丟在地上,任由心愛的琵琶摔成兩截。李未央心道不好,轉瞬之間,那葉芙蓉已是厲聲大笑,隨後便猛地撞向旁邊的柱子,剎那的功夫已經香消玉殞了。
霍坤濺了一身的血,面上閃過一絲難堪,卻連瞧也不瞧對方的屍體一眼,飛快地轉身離去,身後自有無數的人在叫罵。
雅間之內,裴徽的表情似笑非笑,裴寶兒漠然無語,而那納蘭雪是臉色一片慘白,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麼。裴徽微微一笑道:“天理不可泯滅,人性不可欺辱,我既然身在朝廷,對此等傷天害理之事絕不會視而不見,回去之後我便會請父親寫上一本奏摺,狠狠地參這個小人一本,絕不讓他在朝中上竄下跳!”
裴寶兒看著自己二哥的神情,露出幾分異樣,她心道二哥為什麼突然變得如此正義,更何況痴情女子負心漢這種事情看的已經太多了,從前這等閒事,裴家可是從來不會管的啊,可是她向來十分相信裴徽,對方這麼做,自然有用意,她便開口附和道:“是啊,咱們裴家最講究的就是天理人情,自然要為這等苦主做主了。”
只聽到裴徽開口道:“是啊,結交青樓妓女不說,藉助了他人的扶持登上青雲之後,卻又拋棄了她,這足以讓他身敗名裂了,而且這個女子仗義疏財在前,他忘恩負義於後,又硬生生逼迫她自盡,這三條罪加在一起,只要一本上去,別說是個榜眼,縱然是功勳世家的將軍也要玩完了。這奪人姻緣的耀威將軍,也有失察之罪,竟然向朝廷舉薦這樣忘恩負義之徒……”
納蘭雪卻是一言不發,眼波沉沉,隨即她看了裴徽一眼,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開口道:“我該走了。”
裴徽冷笑一聲道:“納蘭姑娘,我瞧你神情十分的悲傷,似乎有什麼憤懣之處,若你有什麼冤屈,我會幫助你的,全當謝謝你幫我解決了一個難題。”
納蘭雪聽了這話,在原地怔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抬起頭來,卻看見裴徽微笑著看向自己,笑容看起來十分的關懷,而那眼神卻寒露冰霜、冷如利刃,藏著無盡的深意。
納蘭雪向後倒退了兩步,開口道:“我沒有什麼冤屈。”說著已經快步地出了雅間,向樓下走去。
裴徽笑容更冷了,卻聽見裴寶兒問道:“二哥,你怎麼會突然管起別人家的閒事?還有這個女子又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讓她給我看病?”事實上,裴寶兒是身體不太好,但也沒有嚴重到要大街上拉大夫看病的程度,只要靜心休養,也是無妨的,她今天不過出來散散心,卻不料她二哥拉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女子上樓不說,還非要給她看病。雖然她配合了,但心頭卻覺得訝異。
只聽到裴徽淡淡一笑,“這女子從郭府出來,神情十分特別。”
裴寶兒詫異道:“那又說明什麼呢?她去郭府難道是不能去看病嗎?”
裴徽冷笑一聲道:“說你傻,你真是傻,我在得知她進了郭府之後,便去查了城門口的通關文書,這才發現這個女子是千里迢迢尋到了大都來,你想一個女子為何孤身一人找到郭家呢?”
裴寶兒想了想,不禁皺眉道:“這——我又怎麼能猜到呢?”
裴徽目光冷然,聲音裡帶了一絲嘲諷道:“依照我看,這和郭家那些兒子有關。”
裴寶兒眼睛一亮,隨即搖了搖頭道:“不,這不可能,這女子看起來只是出身尋常,怎麼會和郭家人有什麼交往。”
裴徽諷刺地看了她一眼道:“若是剛才我還不能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