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以這樣寡廉鮮恥!她還活著,還是李家堂堂正正的大夫人!控制不住的,一滴冰涼的眼淚從眼角流下來,蔣月蘭卻別過頭,不肯讓人瞧見,半天才冷冷地吐出一句:“我的確是輸了,而且輸得很徹底。但我哪怕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我會永遠纏著你,叫你日夜難安,沒一天好日子可以過!”
李未央聽了這話,卻突然笑出了聲,她臉上的笑容顯得十分輕蔑,顯然根本沒將對方放在眼裡。
蔣月蘭覺得這笑聲就像三瓢冰水直潑到她心裡來似的,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氣勢也不由自主地被挫敗了。“我……我……我……”她突然失去了鬥爭的力氣,變得無比灰心,一下子大聲頹敗地哭了出來,然後撲倒在李未央的腳底下:“三小姐,我再也不敢跟你作對了,放過我吧!給我一條生路好不好?”
李未央半是憐憫半是嘲諷地看著她:“我從來沒有要將你置諸死地的意思,母親又何必這樣害怕呢?”說著,她吩咐阿蘿道,“將你們夫人攙扶起來,這樣像是什麼樣子。”
阿蘿趕緊去攙扶蔣月蘭,卻被她一把推開,她大聲道:“我知道你肯來,就說明我還有價值的是不是?只要我在一天,李蕭然就不會娶正妻,也就不會有其他人進門來威脅七姨娘和敏之的地位,現在他不會再有孩子,我也不能再懷孕,這樣說來,敏之就會是這個家裡唯一的兒子,這情況對你也是有利的不是嗎?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會跟你作對了,蔣家如果有什麼情況我也會告訴你的,不,我甚至可以幫助你對付他們,只要你讓我繼續在這個位置上坐著,只要你能幫我不讓我妹妹進門,我什麼都依你!”就在剛才,她已經想通了,什麼李敏德,什麼孃家,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李未央她是再也不敢招惹了,凡是沒辦法鬥贏的敵人全都應該變成朋友,這是她這麼多年的生存之道,與其讓孃家送了人來給自己拆臺,還不如倒戈向李未央,一切還能有轉圜……
李未央微微一笑,道:“阿蘿,替你家夫人擦乾眼淚吧,她現在的身體可禁不起這樣哭。”
這就是答應了!蔣月蘭一下子擦乾淨眼淚站起來,卻一個踉蹌摔倒在地,阿蘿連忙去攙扶她,她立刻道:“我不會辜負你幫我的這份情意,今後蔣家有任何的動靜,我第一個便來告訴你!”
李未央的笑容帶了點冷淡,道:“希望如此。”她留著蔣月蘭,不過是因為將來還能派上很大的用場,對於敵人,她的心早已變成冰雪,沒有半分同情了。
阿蘿勉強攙扶著蔣月蘭上床躺著去了,李未央看著她不穩的步子,不由挑起了眉頭,剛剛小產就在冰天雪地裡頭跪了那麼久,看她的腿腳都已經不太靈便,聽說還偶爾會吐血……這樣的人,又能活多久呢,自己還是應當抓緊時間才是。想到這裡,李未央不再看屋子裡的人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屋子裡,阿蘿小聲地問道:“夫人,您真的要投靠三小姐?”
蔣月蘭臉色頹敗,眼睛雖然還有恨意,卻已經是疲憊不堪,她看了阿蘿一眼,道:“不是我要投靠,而是不得不投靠她。現在我活著,對她還有點用處,所以她才留著我。如果有一天我沒用了,誰都不會再理睬我的。李未央固然讓人生氣,可我最怨恨的是李蕭然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懷的是他的孩子,他卻根本問也不問就讓我去罰跪,害的我一輩子都要留下病根,我絕對不會原諒他,縱然下地獄,我也要拖著他一起去!”
蔣月蘭的滿腔恨意,已經逐漸轉移到了毀掉自己一生的李蕭然身上,阿蘿見她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不由得心驚膽戰起來,勸說道:“夫人,老爺只是一時想不開——您千萬別往心裡去。”
蔣月蘭冷哼一聲,卻是不說話了。
二月十五,宮中盛宴。皇帝高坐御座之上,皇后坐在他身側,蓮妃頭上戴著名貴的珠寶,在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