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阻止皇室這一出又一出的爭鬥。從前,她支援著皇帝一步步打敗其他兄弟登上皇位,如今,她必須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孫子們互相屠殺,這就是皇室的宿命了。沒有誰能拒絕那個權傾天下的位置啊……她嘆道:“太子徒有意氣,不辨是非,是以為奸人所蔽,致有今日之事。哀家以為,太子雖無故意之心,卻有縱容之嫌,理當罰金百兩,作為賑災之用。陛下以為可妥當麼?”
皇帝道:“太后所命,朕自當遵從。這樣吧,太子和三皇子,各取五百金,充公國庫,並罰一年供奉。”從頭到尾,他們沒有提起那婦人,不是將她遺忘了,而是她已經是個必死之人。
太子鬆了一口氣,拓跋真的面色卻是微微發白,他知道,皇帝並不相信自己剛才的話,顯然,他把自己也看成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之一了。可是,為什麼呢——
此時的拓跋真不知道,李未央和蓮妃提前設計了張美人的事情,讓皇帝對他們的信任已經跌至了冰點。不管他們今天怎麼說,皇帝都會先入為主地認為他們是設計了一切想要謀殺蓮妃。而且,太子和張美人勾結,不僅僅是與庶母勾勾搭搭的問題,還可能包含著其他的用意,比如借張美人窺探皇帝……這一切都是皇帝不能容忍的,可想而知,他對於這兩個結成派別的皇子是什麼樣的看法。換句話說,拓跋真此刻越是作出幫助太子的模樣,皇帝越是認為她們倆嫉妒拓跋玉,更加憐憫七皇子勢單力孤。
李未央太瞭解皇帝了,當一個兒子勢力顯得很大,另外一個兒子顯得孤單,他就會對那個孤單的表現出撫慰、同情,甚至給予暗中的扶持,而對那個強大的給予可怕的打壓。這就如同平民家中,所謂對兒子們一碗水端平,根本是做不到的。大多數的父母會看哪個貧窮一些,便會劫富裕子而幫助他,這就是家族中的“劫富濟貧”。
護衛們將那哭泣不止的婦人和兩個孩子都帶了下去,李未央看著那兩個孩子都在瑟瑟發抖,微微地閉上了眼睛,彷彿是被燭光照地眼睛發酸。孫沿君嘆息道:“稚子何辜。”
李未央睜開眼睛,低聲道:“他們的母親不該到京都來,更不該被金帛之物亂了心智。一家人本來好好生活在一起,她偏偏聽信拓跋真所言來作證人。不管是否成功,都難逃一死啊。”
拓跋真從來就不準備放過這一家人,因為指證蓮妃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他不會留下這個把柄在別人手裡,哪怕今天成功了,將來他還是會找機會殺了這一家人。所以,這婦人根本就不該來到京都,更不該相信一個披著人皮的惡魔。
酒宴繼續進行,李未央看著周圍每一個神情自若的臉,不由猜想他們心中都在想些什麼,明明眼前發生了這麼可怕的事情,大家卻還能若無其事,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模樣,大概所有的伴君者,都要比別人更加心狠手辣……譬如她自己,不也是如此嗎……
忽聽外面一陣喧鬧,李未央抬首望去,見是兩個宮女喜形於色地步入殿來。她們懷中,赫然抱著一個嬰兒。宮女拜見皇帝,道:“陛下大喜。蓮妃剛為陛下誕下皇子。”
這個嬰兒的出現,彷彿一下子融化了原本尷尬的氣氛。太子第一個站起來,高聲笑著向皇帝祝賀,隨後眾人紛紛向皇帝和太后道賀,沉悶已久的大殿之內,一時間有說有笑起來。
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子就全被這個國家的第十三個皇子吸引了過去,大家彷彿都忘記了,這個國家之前出生過十二個皇子,可是他們之中,只有四個活到了如今,而且,除了尚未長成的八皇子,其他都已經陷入了你死我活的爭鬥中。
皇帝開心地看著自己的兒子,他曾經有過很多的兒子,但是這個孩子的意義卻大不一樣,他已經這麼大年紀,將來可能不會再有子嗣,這個……極有可能就是他的么子。太后在一旁微笑著,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