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琴曲上,所受到的傷害便會減輕許多。
惠妃沒事,也就是說,她事前做了準備。毫無疑問,這便說明,蕭樂白也是天宸宗之人。他們選擇此時以這樣的方式攻擊,當真令人防不勝防。
明月殿內,有慶帝,他至少現在還是不能死的。有榴蓮,還有幾位重臣。而這丹霞殿內,有昭平公主,尚楚楚尚思思,這魔音再奏下去,所有人都會撐不住。就算撐得住,天宸宗帶著人殺起來,哪個能抵擋得住?袁霸率驍騎在明月山莊外抵擋金吾衛,顏聿帶領他的弓弩手也去了明月山莊外。在殿外守護的驍騎顯然也是被魔音影響,只有功力稍強的幾個人進來救援。
此時在這兩個殿內,受琴音影響不大的人,只有慶帝隨身的護衛,尚思思的護衛燕雲舟和素衣局武藝較高之人。但這只是暫時的,這魔音再奏一會兒,只怕這兩殿之人便會全軍覆沒。
站在秦玖身後的枇杷忍著澎湃的琴音折磨拔出了寶劍,秦玖伸手止住了他。
蕭樂白既然可以演奏《天絕八調》,他的武藝自當不弱,一時半會兒恐怕殺不了他。何況還有天宸宗之人保護著他,當務之急,便是將殿內之人救下。
她的目光在丹霞殿內環視一圈,丹霞殿臨著明月殿,顯然是慶帝妃子的宮殿,瑤琴之類的樂器倒也不少。秦玖瞧見臨窗處的桌案上,擺著一架瑤琴。她快步走了過去,跪坐在桌案前。枇杷站在身後,手持寶劍保護著她。
惠妃看到秦玖坐在了琴案前,蹙眉問道:“秦玖,你要做什麼?莫不是要和蕭大司樂合奏?”
秦玖淡淡瞥了一眼惠妃,並不理睬她,而是皺眉微微沉吟,十指輕撥,嫋嫋琴音逸出。
這是一曲《素心》。
琴音清幽浩渺,好似從天邊傳來。曲子音調清澈,如脈脈流水般流入到眾人心間,這是一曲真正凝神靜心安撫心傷的曲子。
蕭樂白的曲子彈奏的有多憂傷低迷,秦玖所演奏的曲子便有多麼歡樂鼓舞;
蕭樂白的曲子有多麼的癲狂瘋魔,秦玖的曲子便有多麼的平和幽曠。
兩種曲調在殿內爭鋒,猶若東風和西風,時而你壓倒我,時而我壓過你。當《素心》壓過《天絕八調》時,殿內眾人頓覺痛苦漸消,漸漸清醒了過來,胸臆間也不憋悶了。
夜色愈加深了,明月山莊籠罩在朦朧的月色之中。源源不斷的琴音從殿內的窗子裡飛了出去,在夜色之中飄渺著。
此時,在明月山莊外面,戰事已經進入了膠著狀態。
在顏聿的府兵和尚思思帶來的護衛援助下,多次擊退了金吾衛的進攻。但顏夙親自率領的金吾衛戰鬥力也極強,如此下去,雙方都沒有援兵的話,只怕還要膠著多時。
顏聿在一處高坡上負手凝立,看著夜色下跌宕的山巒,看著密密麻麻交戰的兵士,長眸微微眯了起來。
昭君一襲緊身勁裝,凝立在顏聿身側,悄聲問道:“王爺,看這戰事,到幾時能分勝負?”
顏聿慢慢把玩著手中玉佩,淡淡道:“天明前吧,安陵王的金吾衛不是那麼容易擊敗的。”
“王爺,明月殿有變。”一道人影從夜色之中閃了出來,走到顏聿近前低聲稟告道。
這人正是回春班的廖班主,顏聿命他在明月殿不遠處觀察著殿內的情況。
“怎麼?”顏聿的眉梢挑了起來,慢悠悠問道,“是天宸宗生變了?”
廖班主點點頭,“蕭樂白彈奏了魔曲,若非我離得遠,怕是也被琴音迷惑住了。”
“蕭樂白嗎?天宸宗當真是無孔不入。”
顏聿抬起頭,對著如玉一般的月感慨了一句,隨即,他輕輕一笑,轉身帶人嚮明月山莊走去,卻又忽然駐足,仰首朝著麗京的方向極目遠眺。
從他這處高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