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玖看著顏聿的臉色,知道他並不是胡謅。她是第一次知道,白繡錦不是父親生前好友崔於寒的女兒,而是冒充父親生前好友的女兒的。假若真是這樣,那麼白繡錦當年到她家,本來就是有陰謀的。對於這個訊息,她心中還是極震驚的,白繡錦若不是崔銘銘,那麼,當年,託付給白家的白繡錦到底是何人?或者是說,崔於寒到底是想要做什麼,而這件事,父親白硯知道嗎?
秦玖問道:“這些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顏聿眉睫輕挑,靜靜望著秦玖,“因為我一開始疑心你不是白繡錦,便去調查了他們的下落,如今,我相信你是白繡錦。只是,你卻不是崔銘銘。”
原來,他早在她說自己是白繡錦時,便去調查了這件事。他說他相信自己是白繡錦,可是聽在她耳裡,卻像是他根本不相信一樣。
連這麼隱秘的事情他都查了出來,那麼,她可以確定,顏聿其實知道自己不是白繡錦,至於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白素萱,她不太清楚,但是,她決定不去問。
顏聿卻並不打算放過她,眯眼問道:“九爺,這件事,你怎麼會不知道呢?你既然是代替崔家千金去的白家,那麼你又是誰呢?”
秦玖眉頭輕蹙,半晌輕笑道:“一個,原本不該再活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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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天氣晴朗,但掖庭內卻給人一種陰冷的感覺。這裡戒備森嚴,罪奴們都悄無聲息地做著自己該做的活,無人敢大聲說話。宮苑深深,雖人員眾多,處處卻只有無言的沉寂。只有搗衣槌的聲音,沉悶而單調地傳了過來。
秦玖只帶了紅羅和綠綾入了掖庭,掌事太監王公公帶著小太監出來相迎。秦玖問了浣衣女的所在,便隨著王公公走向浣衣的院子。
浣衣房的院內排列有致地栽種著許多竹竿,上面晾曬著各色衣衫。因是罪奴,她們所洗的大多是宮中侍衛以及太監的服飾,多以青色為主,沒有一絲亮色。
一夥夥的罪奴聚集在一起,默默無聲地浣衣。她們平日在這裡勞作,鮮少見到外面的人進來,忽然看到秦玖和紅羅綠綾走了進來,都不知不覺停了下來,呆呆地望著她們。
王公公呵斥道:“還不快乾活。”
院內這才又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搗衣聲。
秦玖的目光一掠,很快便看到了蘇挽香,她身著一身粗布罪奴衣裙,遮住了她窈窕的身姿,從寬袖中伸出來的手指,因被冷水泡得久了,顯得紅通通的。蘇挽香低垂著頭,舉著手中的搗衣槌,一下,一下,使勁地捶打著放在青石上的衣衫。
秦玖的目光掃過蘇挽香,對身側王公公微微一笑,低聲道:“有件事要勞煩王公公,我今日過來是奉嚴王之命查案的,還請王公公讓這些罪奴們將腳下穿的鞋子脫下來集中到一起,我們要檢視一番。”
王公公點點頭,很快命小太監們行動了起來,片刻後便將罪奴們的鞋子全部收集了過來,放到了一側屋內檢視。片刻後,紅羅走了過來,在秦玖耳畔道:“九爺,查出來了。確實有一雙鞋子腳底沾有紅沙,但卻不是蘇挽香的,而是翠蘭的。”
秦玖聞言輕輕蹙眉,隨著紅羅走到屋內。
桌案上擺著一雙布面繡花鞋子,紅羅將鞋子拿起來,翻轉後,將鞋底映著日光一放,果然有一粒粒閃著紅光的細沙。
秦玖眯起了眼睛,“確定這雙是翠蘭的?”
紅羅點頭道:“這鞋裡放了翠蘭的名字。”
秦玖眉頭輕蹙,若是方才翠蘭和蘇挽香交換了鞋子,也不是不可能的,“蘇挽香的鞋子呢?”
紅羅很快將蘇挽香的鞋子找了出來,放在了翠蘭的鞋子一側。秦玖拿起兩雙鞋子,比了比大小,這兩雙鞋子大小胖瘦竟是一樣的,也就是說,兩人的腳恰好一樣大。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