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榴蓮受傷之事,在朝內引起了軒然大波,有心人都曉得,這是有人不想讓白家之案重審,由此可見,白家之案,確實疑點重重。慶帝雖因榴蓮那日的頂撞十分不喜,但表面功夫還是做到了,派太監總管李英親自送來了上好的傷藥,讓榴蓮儘管在家休養,不用急著上朝。其實,探望的真實目的,怕只是最後一句,不用急著上朝吧!
慶帝也派人去調查劫持刺殺榴蓮之事,最後這件事因為殺手全部被殺而不了了之。卻不想幾日後,傳來了嚴王顏聿派人將江湖上有名的殺手組織絕命幫給滅了。據說,連絕命幫的首領都被他捉住了。
蘇青已經獲罪,他這件走私兵器的案子涉及到北燁國和天宸宗,極其複雜。因為這案子涉及到了天宸宗之人王天佑,所以,一開始並沒有定案。倘若判定天宸宗私交敵國,意圖謀反,這罪名可不小。天宸宗不光在朝中根基很深,在江湖上也有很廣泛的勢力,一下子拔除並不易,勢必引起大亂,動搖國本。與此同時,天宸宗一黨以惠妃為代表忙急著撇清關係,說王天佑早在一年前就已經脫離了天宸宗,乃天宸宗的叛徒,這件事只是他個人之事,與天宸宗沒有半點干係。
這件案子,最終以蘇青和王天佑走私兵器,私通敵國,判了全家抄斬之罪,並沒有株連到天宸宗。
秦玖早猜測事情會是這樣的結果,但是,這件事至少是給慶帝敲了警鐘,如今的天宸宗,到底是哪個國家的天宸宗,還尚未可知。
秦玖猜到了不會株連到天宸宗,卻沒有猜到,這件事似乎也沒有株連到蘇挽香。據說是因為蘇挽香嫁入安陵王府,已經身懷有嗣,暫時逃過了死罪。
在聽到這個訊息時,秦玖唇角漾起了一抹冷笑。
當日,顏夙和蘇挽香大婚受阻,蘇挽香自請歸家,如今竟然懷有皇家血脈,這麼說,他們後來還是作了夫妻了。顏夙不顧蘇青大罪,還如此待蘇挽香,當真是深情感人。倘若沒有,只是以此為藉口保住蘇挽香性命,連這樣的招兒都想出來,可足見其深情啊,蘇挽香該是很歡欣的吧!
居住在嚴王府,處於軟禁之中的蘇挽香,此時卻並沒有感覺到歡欣。
屋內琉璃燈散發的白亮的光芒映在她臉上,白淨的臉上隱約泛起一抹清冷之意。
徐徐微風輕搖著樹影,發出輕微的聲響。或許是因為屋內人的神色陰冷,所以這溫暖屋內的氣氛似乎也跟著冷了幾分,透著難以捉摸的陰暗。
翠蘭在門口探頭探腦,見玉冰和粉雪都不在,這才回身走到蘇挽香榻前,施禮說道:“主子,王爺待您倒真是情深意重,就連這種欺君之罪都做下了,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你覺得,以前,就是以前,就是幾日前,王爺可曾對我這般深情?”蘇挽香掃了翠蘭一眼,慢慢問道。
翠蘭皺眉想了想,“以前,幾日前,王爺對姑娘也不錯啊!只是,這幾日,似乎對姑娘更好了而已。”
“是啊,他如今,越是待我好,我心裡便越是難受!”蘇挽香夢囈一般說道。
翠蘭看了一眼蘇挽香,她不是特別明白蘇挽香為何會這麼說。
這樣的好,曾是蘇挽香夢寐以求要得來的,她果然也得到了。那樣的溫柔淺笑,那樣輕言漫語,那樣的體貼周到,她只不過是頂著另一個人的名頭得到的罷了!
想起這種關節,蘇挽香的臉色便越加陰沉,心中便好似被深秋的霜打了一般,有些涼森森得難受。她伸出手,抓緊了手中的錦帕,將那錦帕揉成了一團。
她很歡喜他這麼對她,可是她卻並沒有幸福的感覺。
“無論如何,主子你總算逃過了一劫,這都說明王爺對您是真心的。當初,我們哪裡想得到蘇青竟會倒了,幸而主子沒有頂著她的名頭受了株連。”翠蘭寬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