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我這才發現我已經不在洞穴裡了。我在醫院的天台上。有很大的風,我的頭髮被吹得亂七八糟,他長過肩膀的頭髮卻一絲凌亂都沒有。他就這樣穿著病號服,走到了天台邊上。
“你要跳樓麼……別,別這樣,你什麼都還沒告訴我呢!”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枚金幣,鑄造得很粗糙,卻因為被撫摸過太多次漸漸被磨得平滑的金幣,在右手指尖把玩。他的手指非常修長,他依次彈動著無名指、中指、食指,那枚金幣就在他指縫間若隱若現。我被他的技法迷住了。
他突然毫無預兆地直挺挺從天台邊沿倒了下去。但是他的那枚金幣沒有。他的金幣被高高帶起,在空中旋轉,然後在最高處一頓,開始下落。下落的速度很快,金幣的兩面重複交替出現,最後正面朝上,啪一聲落地。
同時,我醒了。
在我驚喘的時候,那個心臟內科的大夫正好撩開簾子,走了進來。他一邊觀察我的臉色,一邊顧自在紙上記錄,“一覺睡到下午三點鐘,心理素質還不錯嘛。早上讓人檢查過x光室,應該是沒有故障的,其他病人照也沒有出現陰影的情況,要不你現在就去照一個ct吧。”
“不要!”我幾乎是尖叫出聲的。我有點失控地抓了一個枕頭抱在懷裡,“我……我室友呢?”
那個大夫有點被我嚇著了。“他也剛醒的,說是出去幫你買午飯。”
“我等他來再說!”
那大夫露出好玩的表情,“你們那麼大的兩個男孩子,還黏得那麼緊啊?”
我不作響。
的確是這樣,我黏室友很緊,因為我身上發生了匪夷所思的事情,而我室友不會傷害我。這種認知我也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
大夫又問了幾句常規問題,就要走。我叫住了他,“大夫,昨天進醫院的那些……我的同學,他們還好吧?”
因為夢境的緣故,我知道他們大抵是不太好的。按照發生在我身邊的一系列事情的尿性,那個人給我看的、在醫院…1層的東西,大概是真的吧?
沒想到大夫輕鬆地說,“他們現在的狀況不錯。雖然發病的機制還不清楚,但因為大多數也沒有別的症狀,年輕人,指標也都正常,有很多都可以出院了,極個別在發病的時候傷害到了自己的身體,需要住院療養。我們也跟你們校方溝通了一下,大概和學習壓力有關吧,以後會給你們減負的。”
這個結果讓我始料未及。
看我蔫蔫的,話也不怎麼說,大夫跟我約好室友來了之後就拍ct,自己離開了。我在床上坐了一會兒,想下來逛逛。現在是白天,陽光也很好,心理上給我一種不會出事的感覺。
而且大夫的話讓我特別想去找那些昨天被拉來的同學,想問問他們昨天晚上到底經歷了什麼。我想這對我大概會很有幫助。
第12章
我下床拉開簾子,簾子對面坐著一個同學,剛好我認識。他叫章立天,大一的時候一起上馬哲,有五六回坐在一起,借過筆記的。他是比較稀少的理工男,但是個人愛好居然是馬克思,上課的時候挺認真。但是那馬哲老師很扯,每天扯股票,他覺得這純粹就是水課,垃圾,老師講的每一句話他都要在下面跟我一一反駁,說他沒有了解馬克思的精髓。後來他去隔壁班聽課了,大家也就江湖再見。印象裡是個很嘴炮的男生,嘴炮一般都很有趣,性格也挺外向的。
現在他正捧著杯子,若有興味地看著我,似乎早就料定我會來,而且我來之前他一直挺無聊。
我問:“你還記得我麼?”
他笑得挺有深意,“怎麼能不記得。”
我覺得他的笑容有點說不出的不舒服。但我還是拉來我室友的那把陪床椅,在他床邊坐下。
我問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