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接人,一個在部隊裡準備。
接人當然要鄒政委親自去,才能顯示尊重,人家大城市領導的乘龍快婿,又上過越南戰場,軍校畢業萬玩,咋說也是前程似錦的主兒。
現在不巴結著,等以後人家飛黃騰達了,就顯得假。
只是,王鐵柱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鄒政委打的是慰問前司令遺孤的旗號。
司令?
他當時驚得下巴都差點掉下來了,高峰儀他老爸是司令?
等他搞清楚,整個人都會懵了。
前鄂軍區總司令!
跟高峰儀一起長大,這麼多年,從來沒聽他講過他爸的事兒。
村裡的老人也只說他爸在大城市是個官兒,這是多遙遠模煳的描述。
打死他也想不到,高峰儀他老爹是司令。
怪不得人家都說他媽是啥名門閨秀。
從前他也只當他媽是認得很多字讀過很多書的城裡女人罷了。
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
可笑他以前還嫉妒高峰儀,同樣是人,他能娶省城領導千金,能一路升職,一下子升到m城去。
現在想想,還有啥好嫉妒的?
出身根本就不一樣啊!
他這輩子能認識他,和他玩到一起,都是因為高峰儀時運不濟,家道中落。
不然,他恐怕連跟他說句話的機會都沒得。
“軍車回來了!各就各位,各連預備!”
王鐵柱伸出兩隻手,開始指揮,心裡那些雜七雜八的想法,暫時先壓下了。
一路上,高峰儀跟鄒政委談話井井有條,思路毫不混亂。
就連見過不少飯局的白薇薇都頗為側目,怪不得,原來不光上得了戰場,看起來也下得了酒場。
男人本來就談吐不凡,又跟著岳父白建國練過幾年,小縣城這套人事根本不在話下。
白薇薇沒有見過的那一面,這只是冰山一角罷了。
所以,有時候做一個大人物的女人,心願很小很小,丈夫回家就好。
其他的,都不奢求了。
可惜白薇薇到底是白薇薇,她要的更多。
高峰儀必須能給,不然……
夫妻倆再見到王鐵柱居然是在縣城部隊裡頭,空曠的閱兵場,軍綠色如潮,方陣疊起,井然有序的隊伍踏步而過,耳邊是軍號聲唿嘯。
置身其中,人心胸都會曠達。
白薇薇拖著羸弱的身軀,覺得一顆心臟快從胸腔裡迸裂開來了。
她身子骨真的很差,太虛了,看起來挺健康的一人,突如其來一場病可能就會奪去生命。
所以上輩子,她只是一場傷寒就死在出租屋裡了。
高峰儀沒能顧得上她,把她交給一名女軍醫,又叮囑了兩名軍護一定要看管好她。
這才準備部隊食堂赴宴。
走之前,他覆在她耳邊說:“等我回來。”
“好的。”
她面色蒼白,汗從額前滲出來。
可以出汗,病一定會好轉。
這是大夏天,蟬聲低鳴,空氣裡一股燥熱的味道。
哪怕是濃重的消毒水味都遮掩不了,白薇薇的心慢慢平復,軍醫和軍護都在陪她說話,眼神裡止不住的豔羨,誰都看得出來,那個前司令的兒子,是個好男人。
不可多得的良婿,卻被她求到了。
白薇薇想,她們一定都不知道,就在幾天前,自己還跟他鬧過離婚。
聽起來很不可思議的荒謬!
這麼好的男人,居然要離婚?
為什麼?
原因只有一個,得不到,就毀掉。
她是孩子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