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賢再也聽不下去了,既然鬧到這個地步,他也不必再顧及什麼形象不形象了,他大步上前,一把扯開和韓氏相擁的明珠,又一腳把姜媽媽踹開,抓著韓氏的領口將韓氏從地上拽了起來,用力搖晃著她,面目猙獰,咬牙切齒的控訴起韓氏的累累罪行:“是,我們都無恥,就你無辜,就你清白,當初,是誰說,如果能把葉氏弄到手就發財了?是誰說,只要有錢,能過上好日子,受這點委屈有什麼要緊?我可曾逼迫過你?這些年,我又可曾虧待過你?你和葉氏同日生產,我是陪在你身邊,而葉氏因為難產差點命喪黃泉,我答應你重回李府,好不容易說動葉氏,你卻跑去葉氏跟前胡說八道,害的葉氏憤然離家,從此與我陰陽相隔……而你,終於如願以償當上了尚書夫人,若說對不住,我李敬賢唯一對不住的人是葉氏,不是你……我明明知道你暗中迫害明允,迫害劉姨娘,卻顧念這結髮的情分,對你一忍再忍,我李敬賢對你已是仁至義盡,是你不知足,一而再再而三的觸犯我的底線,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你還有什麼臉面在這裡指責別人?”
林蘭終於見識到什麼叫沒有最無恥只有更無恥。渣爹的控訴可謂是字字血淚,能把自己的無恥行徑說的那麼坦然那麼坦蕩,把無恥當深情,把無恥當仁義,把無恥當仁慈,我呸什麼兩榜進士,應該是無恥榜和卑鄙榜的狀元才是。
韓氏被他搖晃的如秋風中的落葉,她冷冷的笑著,嘲弄的神情,艱難開口:“李敬賢,我沒有臉面指責你,你又有何臉面指責我?要沒臉大家一起沒臉,有種你殺了我啊?反正我也活膩味了……”
明則痛苦看著互相指責的父母,他無能為力,化解不了這場干戈,如果可以,他真想立刻衝出去,離開這個家,再也不回來,可是,他狠不下這顆心,邁不開步伐,為什麼?就在他覺得一切都開始變的美好的時候,在他覺得生活還是充滿希望的時候,他們,他最親最敬的父母要用這樣慘烈的方式,生生打碎了他的希望,將他打入地獄,為什麼?明則一遍遍的問自己,卻沒有答案。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你這個賤人,今日我就瞭解了你這個賤人……”李敬賢恨聲說道,一手掐上韓氏的脖子,眼睛裡似要滴出血來,他無比後悔,如果,他能早點狠下心腸,早點了解了這個賤人,何至於讓自己落到如此被動的境地。
“夫人……”
“娘……”
姜媽媽還有明珠明則慌忙衝上去,試圖從老爺手裡救下韓氏。
幾個人扭做一團,場面愈加混亂。
丁若妍不知所措,她想向林蘭和明允尋求幫助,可他們兩隻靜靜的站著,漠然的看著,丁若妍又覺得開不了這個口,其實,整件事,受傷害最深的就是明允母子,葉氏已經不在了,一切恩怨皆化為塵土,而明允卻要承受這一切……
“老太太……”那邊祝媽媽一聲驚呼。
眾人都停止了動作,扭頭去看,只見老太太口吐鮮血,昏厥過去。
李敬賢嚇的魂飛魄散,也顧不得與韓氏算賬,三步並作兩步來到老太太身邊,大聲急呼:“母親……母親……”
祝媽媽搖著老太太的身體:“老太太……醒醒啊……”
可是老太太面如金紙,牙關緊咬,口角歪斜,根本就是人事不知了。
林蘭和李明允目光交流一下,上前道:“快把人抬到床上去,讓她躺平了。”
李敬賢連忙將老太太抱到了床上。
據林蘭的推測,老太太是急怒攻心引發的中風之症,還不知能不能救得回來,即便救醒了,怕也要癱了。
“林蘭,你快替祖母看看。”李敬賢著急的把林蘭拉到老太太面前。
林蘭鎮定道:“祝媽媽,煩請您速去落霞齋叫人把我的藥箱送來。”
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