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悶子:“原來您以為的是金絲雀啊。”
何向東指著薛果,對觀眾說道:“你們都看看,薛老師學壞了啊。”
薛果指著自己:“我呀?”
臺上氣氛輕鬆,臺下觀眾自然也歡快起來了。
何向東把話題掰正,繼續說道:“咱們薛老師養了很多鳥,張先生也養了不少了,但是平時在家玩玩倒是也沒事,這馬上要上臺了,還在玩鳥,我們範先生就瞧不過去了。”
“對。”
何向東道:“範先生當時就不高興了,就說‘你還有理了,這馬上就要上臺了,你還玩鳥,還玩這破鳥,你這黃雀是母的,根本不會叫喚’。”
“這話一出,張先生是真急眼了,當時就罵道‘誰黃雀是母的了,我玩鳥這麼多年,我連薛果的鳥都玩過,我會不懂這個?”
“哎?”薛果眼珠子瞪起來了。
觀眾又笑了。
何向東繼續說:“可是範先生根本不想和他吵架,人家扭頭就走了,就剩張先生在哪兒生悶氣呢。這兒馬上就要上場了,這馬上旗牌要下來了,探子就要上了。”
薛果道:“對。”
“這按照原本的唱詞張先生應該要唱的是……”何向東學唱京劇,“報,馬謖失守街亭。”
何向東的柳活兒多好啊,一句出來,再配上心眼身法步,那就是頂級的藝術享受啊。
向文社賴以生存的可不僅僅只是那些不能播的小段子,那種東西只是小道,他們真正的本事是這一身實打實的曲藝功夫,這是做不了假的。
這句唱出來也把好多同行震了一下,之前並不太瞭解何向東的人,現在可是好好開了一把眼界。
連侯三爺這種對何向東非常熟悉的人都有些訝異,四年多過去了,這傢伙唱的是越來越有味道了,當年是自身條件好,現在還有了時間沉澱的味道。
臺上,薛果託了一下,問道:“那他是怎麼唱的?”
何向東道:“張先生心裡正不舒服呢,他還等著跟範先生爭論呢,結果就這樣上去了。那天在臺上唱諸葛亮的正是郭慶,郭慶大夥兒都認識吧,瘦瘦高高的那個大高個。”
“恩。”觀眾應聲。
何向東接著道:“這張先生上臺了,他心裡有事兒,嘴上唱的東西就沒溜兒了,他見著郭慶張嘴就唱‘報丞相,他說我的黃雀是母的’。這話一出,郭慶都傻了。”
“哈哈……”觀眾大笑。
何向東用正經京劇唱腔唱不正經的玩意兒,這本身就是笑料。
薛果也捧著說道:“對嘛,這可不得傻在臺上嘛。”
何向東道:“是啊,那郭慶在臺上差點都沒尿褲子了。”
薛果嫌棄地揮揮手:“嗨。”
何向東道:“這就是在後臺沒有好好準備才出的差錯,這都是真事兒,梨園行裡面也是常有的事兒。”
薛果道:“沒錯。”
何向東道:“這也不怪他們,有些戲確實太長了,動輒好幾百句唱詞的,那誰吃得消啊。不過也有那種一句話唱詞也能唱錯的主兒。”
“啊?”薛果有些驚訝。
何向東配合著京劇唸白唱著說道:“有這麼一齣戲,叫《法門寺》,裡面有一句唱詞是‘法門寺的和尚迎接千歲’,結果人家一上場,就給忘詞兒了,來了一句‘法門寺……千歲迎接和尚’,好嘛,這一下子把其他人都說成和尚了。”
薛果也道:“嗨,這事兒鬧得。”
何向東笑道:“這都真事兒,忘詞也是常事,反正忘什麼的都有,還有上臺忘記戴髯口的呢,髯口就是京劇老生帶的那大鬍子。”
薛果卻不信了:“這不會,你要說別的我信,這髯口怎麼可能會忘,這是掛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