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前門,不是後院,而是廚房,專屬於雷子的廚房。未經許可,閒人免入。
杜興卻偏不信這個邪,他躡手躡腳地從背對廚房門的雷子身後摸了進去。四下打量一番之後,他拉開一個櫃子操起條雞腿就啃了起來。
可惜,不信也不行。杜興嘴裡的雞腿還沒來得及嚥下去,一大把鐵蒺藜就從門外破空而入,把他與手上的雞腿一起圍死在櫃門上。
雷子慢慢走了進來,冷冷地拿獨眼看著他:“我早就跟你說過,未經允許,任何人不能進廚房。”
杜興費力嚥下嘴裡的雞腿,正準備說話,卻聽到門外一聲朗笑:“進了
又能怎麼樣?”一個白衣少年翩然進屋,笑眯眯地看著他們倆。杜興一見大喜:“小乙哥!啥時候來的?快坐快坐??”這個白衣少年正是燕青,天巧星浪子燕青,水泊梁山排名三十六。上山
前是盧俊義的家僕,為人最是多才多藝,吹簫唱曲樣樣能行。“坐哪兒啊?”燕青笑眯眯地問道。“坐地上!”雷子冷喝一聲,雙手亮出扇形的暗青子。燕青立刻一個空
翻翻到了後院,雷子與杜興追了上去。
燕青在地上撿起一個木盆,隨手往身後一擋,雷子一排暗器啪啪啪釘在了木盆上。兩個人你來我往,不多大會兒功夫,木盆就變成了個不折不扣的刺蝟。
燕青把木盆往地上一扔:“老大,這麼浪費,暗器不用花錢買的是吧?”雷子眉花眼笑道:“嘿嘿,這兒不是十字坡,不讓殺人,動手都得提前請示,我也只能跟你練練了。”杜興看得手癢,擼起袖子直嚷嚷:“別光你練啊,我也練練,聽說小乙
哥摔跤厲害,我以前在天橋也練過兩天,來!”杜興剛撲上去,就被燕青一個過肩摔扔到了地上。杜興再撲,再次被放倒在地。很快,明智的杜興決定不再與燕青比試摔跤,而改為了比口技。兩個人
嘴一撮,後院裡頓時充滿了各種鳥獸的叫聲,此起彼伏。二人正比得高興,秋葉姑娘匆匆走出來,她一眼見到燕青不由得驚喜地叫道:“小乙哥??”
燕青卻皺了皺眉,輕輕拉起了秋葉的手,只見雪白的手腕上一道淤青。秋葉搖搖頭說:“沒事,被一個無聊客人捏的。”燕青二話不說,拉著秋葉就要去客房算賬,才走沒兩步,卻見到朱貴就站在他們面前。一見朱貴,秋葉心慌意亂地把手抽了回來:“當家的,有人要見你!”
任天野還在客房裡四下敲打著,連櫃子後、床底下都沒放過,敲得咚咚直響,嘴裡還嘟囔著:“連條暗道都沒有,也敢學人開黑店?”聽到門外的兩聲敲門聲,任天野站直了身板,朱貴推門而入。兩個人互
相打量了一陣,任天野突然說道:“我要上梁山。”朱貴微微一笑:“梁山?呵呵,客官怕是找錯門了吧?”任天野大聲說:“需要我做什麼,殺人,搶劫,還是放火?只管開
口。”任天野目光炯炯地看著朱貴。朱貴又是一笑:“我說了,您肯定會做麼?”“說!”
“麻煩你回去轉告顧都頭,快退休的人了,消停點兒吧,別老給自己找不自在。”
很快,任天野被趕出了酒店。
臨出門前,任天野不甘心地問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官靴,官刀,連隨身的包袱都是官差專用的,老兄,您是我見過的,最拙劣的探子。”朱貴說。
顧都頭獨自站在街角,正百無聊賴間,卻見任天野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他託我轉告你,快退休的人,消停點兒,別給自己找不自在。”顧都頭一聽大喜:“第一步就那麼順,你小子運氣還真不錯!”任天野卻沒有太多的興奮,他只是惡狠狠地盯著南山酒店的大門,咬牙切齒地說道:“借您吉言,等燕青落網,我把他那紋過身的皮,剝下來給您當燈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