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拍了拍他的肩,歉意地衝他微笑,之後轉頭跟在隊伍後。
“你脾氣要不要那麼好?”比塞爾在駱佳白身後說。
“不然怎麼樣?”駱佳白說,“人家只是踩了我的腳而已。”
“萬一他鞋底有根針呢?”
“你有被害妄想症,這是病,得治。”駱佳白非常平靜地說。
前面的人一個個輪著爬上屬於自己的機甲——在來訓練場之前,駱佳白他們每個同人都在西
☆、第四十章
那是一個很朦朧的畫面,就好像鏡頭的前端蒙上了一層白霧似的,但是至始至終卻沒有人好心伸手將它擦一擦。
鏡頭飛快地掠過一些奇怪的景象……有高高的白色圍牆,有覆蓋在冰雪之下的綠色蔓藤植物蔓延在牆上,牆下,有一群穿著……大約是改制之前下級士兵專用的那套軍綠色的衣服的人,他們踏著冰雪,整齊地在雪中來回走動。
等等,軍服改制是多少年前的事來著?大約是十幾年前吧……
鏡頭拉近了些,一座具有巨大的紅色房頂的小樓出現在鏡頭中,小樓的紅色瓦片似乎是主人親自上的色,色澤並不均勻,偶爾有個別還會露出一些綠色的本色。房頂上有一面在風雪中飄揚的旗幟,熟悉的紅底藍紋,七顆黃色的星圍繞一隻展翅欲高飛的雄鷹,這是……軍部家屬樓房?
樓房的門緊緊的關閉著,落地窗的窗簾卻被拉開了,露出了房子裡面的景象。
房子裡也許開了暖氣,一個黑髮黑色瞳眸的小男孩身穿著單薄的衣服坐在一張不用怎麼費力就知道其厚重昂貴的地毯上,此時此刻,他正專心致志地低著頭,擺弄著自己手上的玩具,那個玩具看起來像是那年最新型的LLS初型機甲,迷你的模型玩具製造卻相當精緻,小男孩正蹙著眉,正試圖自己用白皙柔軟的小手將手中模型的手臂安上去。
“寶貝,來嚐嚐媽媽做的核桃派。”
一個慈眉善目的女人不知道從哪裡出現了,她穿著簡單的家居服,甚至圍裙都還未來得及取下,鏡頭好像忽然轉變了目標,忽然可以清晰地看見,那個女人手中端著一盤還冒著熱氣的金黃色圓盤——空氣中好像忽然盈滿了一種令人熟悉的甜蜜食物香,令人覺得胃部忽然變暖了,變得飽食了一般——
坐在地上的小男孩放下玩具,掀起長長的睫毛,水靈的黑色雙眸望向他的母親。女人溫柔地笑了,從茶几上拿過一把小刀,在新烤好的核桃派上切了一小塊放進自己的嘴巴里嚐了嚐,含糊地嘟囔著“好像太甜了”,然後又切了更小的一塊,塞進兒子的嘴巴里。
小男孩笑眯了眼,拍拍手:“好吃!”
那個女人也笑了,她親暱地點了點兒子的鼻子:“你在換牙,下回不能吃那麼甜膩的東西了,沒有下次哦。”
“噶?”男孩重新抓起機甲模型擺弄了下,忽然又放下了,偏偏頭,“媽?”
“寶貝?”女人邊將幾朵曬乾的野玫瑰放進精緻的小茶壺中邊漫不經心地搭著吐詞還含糊不清的兒子的話。
“爸?”
女人放下了手中的茶壺,她轉過身,笑容依舊溫和,就好像她永遠都在微笑著一樣,她輕輕地哼著不知名的曲調,用柔軟的聲音說:“爸爸和爺爺去軍部開會了,寶貝乖乖,我們一起等爸爸回來……”
我們一起等爸爸回來。
駱佳白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那個小男孩到底有沒有等到他的父親和爺爺,他只知道,當女人說完那句話之後,忽然一股莫名強烈的絕望籠罩上他的心頭,好像血液裡都被這樣的黑暗氣息所充滿了似的,眼眶發酸發脹得幾乎叫人覺得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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