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出來,通常我們能看見的,都是那些需要用亞特蘭蒂斯生活的下層人們的聲望來支撐自己高貴血統的貴族小姐們。”
“有什麼不同?”
格里芬舉了舉自己手中的暖爐,然後想到舉得再高卡蒙也看不見,悻悻地放下手,他將暖爐揣進懷裡,直到溫暖的感覺傳遍了四肢,才心滿意足地嘆了口氣,說:“區別在於貴族小姐們做了好事從來都會響亮地留下自己的名字——至少家族。”
提圖斯聽了什麼也沒說,只是摸索著,拿起自己先前放在走廊門欄上的劣質烈酒,猛地灌了一口,然後將已經一滴酒都倒不出來的空酒瓶隨手扔進了盛放積雪的推車裡。
……
很顯然,一時半會不能接受帝國王都“風俗人情”的並不止他一個人。
溫暖的馬車裡,貝莉也正蹙著眉,埋怨著她年輕的主人——
“要我說,您剛剛回到帝國,應該在人民心中留下一個好印象,如果不願意將您尊貴的名字告訴給一個流浪漢,至少您可以告訴他您的家族,我的主人。”
貝莉說完,微微撅起嘴,她本來就是個漂亮的姑娘,這樣類似於撒嬌的動作在她做起來,倒也不顯得唐突,若是走在街上,說不定還會引起一倆個男人的回頭注目。
然而很可惜,坐在她對面,低著頭一心專心看書的年輕人卻並沒有動心。聽了貝莉的話,他只是翻過了新的一頁,俊秀的臉上並沒有多大的反應,只是頭也不抬淡淡地應了聲:“嗯,是嗎?下次我會注意。”
一聽就知道是敷衍的回答。
貝莉氣餒地跌坐回馬車柔軟的靠墊上,想了想,又爬起來,給她新的主人倒了一杯熱騰騰的花茶:“主人,老主人說了,讓我看著您,不許在馬車上看書,這對您的眼睛並不好。”
這一次,少年終於有了動靜。他嘆了口氣,合上書,揉了揉眼角,看著玫瑰花茶盈盈而上的水蒸氣,這將他的黑色的雙眸也變得朦朧水潤了起來。隔著一張精緻的小茶几,貝莉愣了愣,忽然發現她的新主人其實也很好看——那是一種和二皇子倫雅不同的好看,如果說,倫雅總是帶著的一股看似溫和卻拒人千里的狠戾,那麼眼前的年輕人,無疑則是與他正好相反——
駱白?艾里斯,這名剛剛回歸了帝國的新貴族,恰巧是個與其他貴族不太一樣的、十分溫和易親近的人。
馬車還在前進,也許已經駛進了皇宮的內層,無論如何,馬車中陷入了沉默。
不知道過了多久,貝莉看見他的主人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或許裡面的花茶早已經涼掉了。少年修長的指尖若有所思地劃過那本《帝國戰爭史》的邊緣,忽然,打破了沉默:“剛才讓你遞手爐的那個人,眼睛完全瞎掉了嗎?”
“大概是的。”貝莉聳聳肩,“我注意到他的個別動作顯得有些遲疑,儘管他掩飾得很好。”
“是嗎?”少年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問,“那是一家酒吧,對嗎?”
“是的,但是在亞特蘭蒂斯的紅燈區。”貝莉吐了吐舌頭,“您不能將今天馬車繞路走過那裡的事情告訴老主人,不然我和車伕都要捱罵的——真是見鬼啦,本來打算要走的碧斯大街居然積雪了——真不知道那些皇家衛兵成天都在做些什麼——”
而她的主人似乎對她喋喋不休的埋怨並不敢興趣,啪地一聲,少年將手中的被子放回了茶几上,那輕微的響動卻足以讓貝莉閉上嘴。
“替他安排一個體面的工作,讓他離開那裡。”有些疲憊地閉上眼,少年往厚重的衣服裡縮了縮。
“……咦?”
“不要向任何人提起你為艾里斯工作,一個字都不要提起。”尖細的下巴完全藏在了貂皮之後,忽然,馬車停了下來。
這是到了皇宮了,接下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