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過,王慎的騎兵控制著整個戰場,斥候撒出去很遠,方圓二三十里內如果有風吹草動,第一時間就會傳到他的耳朵裡。況且,背嵬軍裝備很好,都帶著帳篷,到地頭只需將帳篷一支,大家就可以鑽進去呼呼大睡。
不得不說,陳蘭若的騎兵還真是幫了王慎的大忙,有這支高速機動部隊在,戰場對他而言可謂是單向透明。
可是,自己和她有那麼多誤會和過節。以王慎對陳蘭若的認識,卻知道這女子性格剛強,脾氣火暴,又有強烈的自尊心。在淮西的時候,她鼓起勇氣吐露心思。
而我呢,卻不管不顧的扭頭而去。
“想必,她心中已經恨我入骨了……”王慎心中嘆息。
實際上,從鼎州出發到現在,他和陳蘭若總共也不過見上兩次面。兩人見了,也都是公事公辦說上兩句話罷了。
平日裡,即便王慎有心去找陳蘭若,解釋二人之間的誤會,陳蘭若也是避而不見。
在內心中,王慎對這個瀟灑明惠的女子還是有感情的,甚至有一個念頭,想要招攬她到自己麾下效力。
作為一鎮的統帥,王慎現在做人做事都要考慮利弊得失,從來不會因個人情感而困繞。他這次來湖南除了為剪除莫逆教這個心腹之患外,還得了杜充的秘令,把李成給剿了。
是的,李成和自己關係不錯,有也是個豪傑。可哪又怎麼樣,一山不容二虎。我不剿李成,李成也會算計我王慎。沒辦法,這就是這個時代的遊戲規則。不遵守這個規則的人都得死,就算是死了,也得牽連親友和部屬。
如果能夠和陳蘭若重修舊好,順便將這支騎兵軍拿到手,就算是斬了李成一條胳膊。將來,戰場之上,沒有騎兵的李成根本就不是我泗州軍的對手。
王慎心中這麼算計著,但隱約中卻有著一絲羞愧。
他看了看木盆中的水,裡面是一張陰鷙的面容:狼視鷹顧……這還是當初那個王慎嗎?我變了,是得,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軍使,急行軍一日,你還是先擦把臉,早些安歇了吧!”嚴曰孟將手伸進水中撈起裡面的毛巾,擰乾了遞過來。
水中,那張面孔破碎了。
王慎接過來抹了一把臉,又將毛巾遞還嚴曰孟:“嚴宣贊,這裡離連雲寨還有多遠?”
嚴曰孟:“明日就進山,就算走得再慢,也用不了兩日。”
見王慎還在擔憂,他安慰道:“軍使你放心好了,陳蘭若軍的騎兵明日一早就會出發,強佔通往連雲寨的各出山口。就算被鍾妖頭髮現了,他被圍在山中,也是甕中之蹩插翅難飛了。此刻,陳將軍正在整裝,難道你對她還不放心。”
放心,怎麼可能不放心,畢竟都是東京留守司出來的精銳,從陝西打到河南、山西,打到淮西,現在又到了湖南,大半個中國都走遍了,怎麼可能出任何紕漏。
陳蘭若雖然不理睬王慎,可王慎偷眼看去,卻發現這個巾幗豪傑是個極能幹之人,也耐得了煩,吃得了苦。在行軍途中,她既要偵察敵情,上陣殺敵。休息的時候,還得佈置斥候警戒哨探,一刻也不肯閒下來。
到現在,已經是滿身征塵,說起話來鏗鏘有力。一套上鎧甲,還真像一個剛強的男兒。
軍中不分男女,騎兵軍計程車卒們也從來不拿自己的統帥當女子看待。見了面都一口一個:“陳將軍”“統制官”甚至“頭兒”地喊著,滿面都是景仰。
是的,她渾身都是堅硬的線條,卻是看不到一絲女人的氣息。
不過,王慎還是能夠記起當初在淮西時,那個咯咯笑著,在陽光下,白馬如龍,英姿颯爽的姑娘。
真是美啊!
想我王慎在現代社會,也是久經花叢,看慣風月之人,但怎麼就會為這種中性的美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