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將刀尖挪到一個地方:“已經摸清楚了,李昱的中軍正在安河一帶,日行十里。形勢緊迫,某手頭踏白有限,已經來不及探察湖中情形,知曉什麼地方可以走馬。”
“安河,恩,來得確實很快呀!”王慎突然從案上拿起筆在洪澤湖上畫了幾個不規則的小圈,思索了片刻,就在小圈中畫出一個箭頭,指向安河:“天王的奇兵可沿這條進軍路線直插李昱中軍老營,在下保管這條路上沒水可以行軍。”
“你這是?”李成的眼睛瞪大了。
“為將者,當上知天文,下知山川地形。一軍軍主,每到一地,首先需要做的就是勘察地形,摸得越詳細越好,心中也該裝著一副戰場地形圖。這幾個圈就是有水的地域,這也是我這幾日在平原鎮向土人打聽到的。”
“可真?”
“自然,屬下保證。”王慎點頭。
其實,剛才這一番話他也只是推測。
在後世,他也接觸過不少古戰場的地理資料,作為軍史愛好者,地圖肯定是要看的。洪澤湖周圍分佈著宿州、宿遷、淮安、盱眙等大城,乃是中原的核心區域。古人所所的逐鹿中原逐鹿中原,說得就是淮楊這一帶。
據王慎所知道,洪擇湖平均水深三到五米,原為淺水小湖群。平日裡連成一片大水澤,今年旱得厲害,水位退得快,這些小湖泊群應該都露了出來,湖泊和湖泊之間有陸地相連。
剛才王慎在湖中畫出的小圓圈,就他憑藉記憶中的那些小湖泊。
當然,這其中還有一個問題。古代的地理和現代地理肯定有不小的區別,另外,洪澤湖的水位現在究竟退到什麼地方,中間有沒有可以行人的道路,他也不知道。不過,想來應該是這樣。
就他打聽所知可推測,今年江淮地區的旱情非常嚴重,後世二十一世紀第二個十年中國南方的旱災和現在比起來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即便那樣,在現代,南方的各大湖泊的水都幹了。如第一大淡水湖泊鄱陽湖水域面積只剩以前的十分之一,裡面長滿了野草,變成一座草海。
既如此,和鄱陽湖一樣同為淺水湖泊的洪澤湖想來也是如此。
這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王慎可以肯定這一點。
李成意識到這是一個重大的戰機,霍一聲站起來,身上的大氅落到地上:“哈哈,哈哈,我竟然沒有想到這一點。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你這個法子倒是妙得很啊!”
王慎笑道:“天王,在下忝為淮系軍後軍輜重營指揮使,在你營中負責聯絡溝通。我等和李昱漢賊不兩立,如果賊軍打來,在下也跑不脫,還請天王相信我。”
“哈哈,我自然是相信你的。道思你那句話說得好,為將者當知天文地理,留心處便是文章。”說罷,他收起笑聲,上手一拍:“來人,升帳!”
“通通通”鼓聲在黃昏時分激烈響起。
大群飛鳥在夕光中連翩升高,和暮色混為一體。
李成立在大堂中,屈指計算。
待道第三根手指豎起,整個軍隊的都頭以上的軍官都到了。
節堂中站滿了威武雄壯的軍漢,鎧甲閃亮,卻寂靜無聲,只一陣陣沉重的呼吸聲。
大家都已經知道李天王已經受了招安,並決定和李昱交戰,今日升帳,想來是為頒佈軍令,一場空前大戰即將打響。
李成將手指一收,握緊拳頭:“各位都已經知道,某又做回了大宋的大捉殺使,領了小劉太尉將令,征討濟南李昱。實際上,不管某是不是受招安,這一仗也非打不可。”
“泗州才多大點地盤,先是有我一萬多人馬,接著李昱的十萬人到了,劉光世的三萬主力也跑了過來。嘿嘿,實在是擠得要命啊!”
“打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