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王慎騎著戰馬凝視著前方的湖面,身著儒袍,手執一柄摺扇,開合之間,有清風徐來,顯得如此悠閒。
和他不同,在深厚有五個全副武裝的甲士騎在馬上,都虎視眈眈地看著遠方的水平線。
這五人都是軍中一等一的猛士,帶隊的正是岳雲和牛皋。
這兩人身上都包裹著鋼鐵,手中拿著一把大斧,腰上還掛著鐵鐧和骨朵,背上則揹著硬弓。
別人還好些,岳雲則一臉的凜然,握斧的手背上有青筋根根墳起。
戰馬在他座下微微打個響鼻,顯得很不耐煩。
王慎一笑:“應祥,放鬆些,放鬆些,沒什麼大不了。”
岳雲道:“軍使,姓楊的妖寇惡名詔著,卻是不可信任。今番你孤身與他在水上見面,須防備這賊子挺而走險。”
旁邊,牛皋搖頭:“應祥,么哥可不是鐘相,為人最重信諾,是個豪爽的好漢,他答應和軍使見面,就絕對不會有歹毒心思的。”
“么哥么哥,老牛你倒是叫得親熱。怎麼,認下這個便宜大舅子了?”岳雲挖苦著牛皋:“明教妖人,不可信任。那日若不是你捨不得那嬌滴滴的美嬌娘,怎麼可能讓楊么逃跑了,又何至有今日之大患?”
牛皋嘆息:“應祥你又說我,罷,你要罵就罵吧,老牛當日既然做錯了事,就得認帳。”
沒錯,今天王慎來到湖上,就是要同楊么見面的。
從現在的形勢來看,摩尼教的高層雖然被他徹底剷除。可是,走了楊么卻是一個巨大的麻煩。
以前楊么因為受鍾子昂的嫉恨,平日裡受到不少掣肘。如今,他獨立門戶,沒有人的約束,一身的才幹都淋漓盡至地施展出來。再過得幾年,摩尼教的聲勢比起鐘相時代更要強盛,強盛到讓李綱這樣的民族英雄大敗虧輸,強盛到令軍神岳飛也大感頭疼的地步。
打個比方,在從前的摩尼教中,鐘相相當於太平天國時期的洪秀全,也就是個擺設。而楊么則是才幹出眾,威望極大的東王楊秀清。現在最麻煩的是,這個宋朝的楊秀清沒有洪秀全的制約,已經得到了教徒和軍隊的徹底擁戴。
王慎忙著回老家滅火,已經沒有心思在和楊么在湖南糾纏。而且,他還擔心,自己一旦在前線和女真、契丹、張用曹成,還有李成打成一團的時候,摩尼教突然跑去江漢搗蛋。
所謂政治,就是要把敵人搞得少少的,把朋友搞得多多的。
摩尼確實是一個兇惡的敵人,可現在卻不是主要矛盾。
實際上,王慎在來鼎州之前已經想好要和楊么和談了,如此,他才決定在鼎州等上兩日。不解決楊么的問題,他如何能夠放心回去。
為此,他主動向楊細妹提出請她聯絡楊么,大家以商議牛皋和細妹婚事的由頭見上一面。
對於自己身的安全,王慎並不擔心。據他所知道,細妹是楊么在世上唯一的親人。為了她,楊么在連雲寨被破之時甚至錯過了逃生的好時機。
只要有這個人質在手,楊么不回輕舉妄動的。
果然如他料想的那樣,細妹很快就聯絡上了楊么,雙方約定今日在湖邊見面。楊么提出,王慎只能同五個侍衛一道過來,不許帶軍隊,否則大家就沒有什麼好說的。
王慎見岳雲和牛皋拌嘴,嘆息道:“當日出了那事,牛皋將軍也是不想的,他已經受了軍法的懲處,事情過去就不要再提。不過,經此一事某卻看出來,牛伯遠將軍是一個耿直之人,有赤子之心。做人,關鍵是要有寬仁之心,牛將軍這麼做,某很欣慰。”
牛皋眼眶微紅:“末將有罪,當不起。”
正在這個時候,身後一個士卒喊到:“有情況,警戒!”
三人停止說話,定睛看去。卻見,遠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