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消吧?”
金河爽朗地笑了聲:
“還行!出出大力、流幾身大汗,還滿爽利的!我這塊頭,鍛鍊鍛鍊,適應下來,就是扛麻袋,也不比誰差!”
高馬麗看他爭強好勝的樣子,就想起他在溫小寒的婚宴上的樣子:
“我總覺得,你幹這個,不合適!大材小用。”
金河苦笑了:
“眼下,天下沒有伯樂,千里馬也只好先拉著車。千里馬也得天天吃草料。”
高馬麗嘆一聲氣:“反正,你不能長期幹這個!你不該得過且過。不能這麼湊合!不能就這麼下去!那樣,世道太不公平;你對自己也太不公平!”
金河似乎有什麼感受,隨口就說了一句:
“你呢?你對自己就公平嗎?你高馬麗就註定了是個端盤子的、不是開飯鋪當老闆的?”
這一句就把高馬麗的來意引出來。他才知道她們幾個想合夥把店子盤下來。
對,當一回老闆。金河對這話題很感興趣。
《兄弟如手足》第四章42
石銀河進了蘇彩花住的院子裡,那是熟地方,用不著客氣,下手就把垃圾堆撮了,挑出去。
蘇彩花在房簷下左一層右一層地往臉上抹些化妝品。見他做完一樁又拿鐵鍁,她便喊上了:
“銀河,你有幹活的癮頭?沒完了?快扔掉,進來,我找你是跟你說話的,儘管磨蹭什麼?”
銀河還不停手,真心是來做活兒的:
“你說,你說,這不耽誤聽嘛!”
蘇彩花跳下臺階,拉了他一路拉進屋,“誰用你幹那個的?”進了屋,把銀河的手按在肚上,“我讓你乾的是這個。”
“揉肚,我可不會。”
“揉你的頭。我是讓你摸摸。摸摸我肚裡的孩子。”
聽蘇彩花這麼誠心誠意的說,石銀河的手還真的主動了一下。隔著薄薄的紗衫,他摸到了女人軟軟的肚皮,手指便嚇了一跳。
“摸到了,孩子的小手還動哩!”
蘇彩花便嘎嘎地笑:
“瞧你,鬼打了似的,躲什麼呀。摸到了?摸到你的頭。除了你的手,還有誰的手?我肚子裡什麼也沒有。你個憨愣頭。”
石銀河回嘴:“那你讓我瞎摸什麼,白費勁。”
“讓你摸摸自己出的好主意。我聽了你的,告侯發榮說是我有了,懷上孩子了。”
銀河說:“你不是還誇我老實疙瘩一個、窟窿眼兒不少!這主意又不好了?看看,老闆不是外頭應酬少了?在家吃飯、過夜都多了?家裡都給你僱上保姆了!”
蘇彩花撅了嘴:“你那傻樣,僱上保姆,我就更不能輕易叫你上我這兒來了!”
銀河便直了脖頸:“老闆娘,家裡有了人做伴兒,白天保姆陪你,黑夜老闆陪你,你不覺得孤悶了,還叫我來幹什麼?”
直來直去的問話倒把蘇彩花一時給噎住了。呆了片刻,才又想到自己的問話讓石銀河給打岔打走了。
“這事全賴你。讓我告人家有了,可是我沒給人家懷上娃娃呀!這、這,到了我可怎麼收場呀?”
銀河急了:
“那怎麼能怪我?怪你自己的肚子不爭氣,老闆天天在,你都懷不上,那不是把籽子扔在灰渣地裡了,白浪費。”
“你才灰渣地呢!我什麼地我不知道?問題是,你那老闆就不那個。從前吧,根本就不回來;這陣,回來,說是怕動胎氣,也是個不動彈。根本就沒籽子,地裡能長莊稼?要是我到了月份還是有不了呢?到底怎麼辦呀?你說,你得給我說!”
銀河歪了脖頸:
“我不說了。省得以後你又賴上我。埋怨是我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