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人都不熟,不過他確實關心弟弟的情況,便問:“這個嚴真,是你的……?”
“算是朋友。”顧淮越答。
顧園的二樓有一個小露臺,嚴真跟梁和和趁著人多躲在這裡。梁和一坐下就忙不迭地脫了自己腳下的高跟鞋,皺著眉揉小腿,瞥見她,還不忘問:“站那久腿不酸嗎?脫下來歇一會兒吧。”
嚴真有些訝異,忙搖了搖頭。
梁和咯咯一笑:“沒事兒,這裡這個時候不會有人來。”
嚴真猶豫一會兒,還是坐下來,將雙腳從鞋中稍稍拖了出來,放鬆一下小腿。
“你是珈銘的老師?”
“我是他的班主任。”嚴真一笑,回答。
梁和點點頭,低頭嘀咕:“難怪今天晚上他這麼乖。”
說完兩人一陣沉默,嚴真本就不善多言,只轉頭靜靜地看著窗外,夜幕早已低垂,可是顧園裡卻是燈火輝煌,來得人也不算少,氣氛卻很好,並不嘈雜。這些都是德高望重的前輩,若是要她一個個的見過,恐怕腿都要軟幾分。
“唔,今晚的重頭戲來了。”梁和忽然一笑,下巴朝下面抬了抬。
嚴真有些不解,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在一片燈光凝聚的地方,她看見了幾個人。
“他們是?”她遲疑地問。
梁和眼睛轉了轉,說:“是總政副主任沈一鳴,還有他的夫人和小女兒,沈孟嬌。”
哦?她又望過去幾眼,隱約可以看見一位穿著白色禮服的女孩兒,依偎在一箇中年女人身邊。
她端起手邊的茶,輕輕地啜了一口,淡淡的茶香,澀澀地苦味,縈繞在舌尖,久不散去。茶,是好茶,可嘗在她嘴裡的卻只是苦澀。
樓下那副親暱無比的畫面從眼前閃過,她忍不住又瞥過去了一眼,卻不料對上了那個中年女人投上來的視線,她驀地有些慌亂,有偷窺被人抓包的錯覺,忙起身離開,卻不想一下子踩歪了高跟鞋,將腳踝崴了一下。她頓時疼得皺了皺眉,俯下身輕揉了腳踝幾下。
梁和一把扶住她,關切地問:“沒事兒吧?”
“沒事……”嚴真試圖微笑,可梁和卻顯得比她還著急,一邊安撫她一邊說,“你等等,我去叫二哥來。”
“誒,真不用……”嚴真無力地補充,可哪兒還見梁和的身影。
結果,讓嚴真更無力地是,梁和這姑娘不僅叫來了顧淮越,還把顧母和顧淮寧叫了上來。
李琬先看了一眼,明白過來了,就伸手拍了梁和肩膀一下:“看你火急火燎的樣子,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兒呢。”
梁姑娘張了張嘴巴,沒說話。顧團長勾了勾唇角,攬住老婆的腰,小小安慰了她一下。
李琬說:“嚴老師沒事兒吧,不行就先讓淮越送你回去?”雖是對她說,目光卻是看著顧淮越。
“能走嗎?”顧淮越走上前,右手微微向前伸。
她眨眨眼,輕聲說:“能走的,不是很嚴重。”
“那就好。”他放下心,“走吧,我送你回家。”
一路無語,嚴真將車子窗戶半降下來,有涼涼的風灑進來,她頓時覺得舒服了許多。太拘謹,太嚴肅了,她這樣端了一晚上,幾乎就要不適應了,好在終於離開了。
車子依舊停在院子門口。嚴真開啟門,準備下車,忽然聽見顧淮越喊:“嚴真。”
“嗯?”她詫異的回望。
只見他輕笑了下,“謝謝你了。”
嚴真微微一笑:“沒關係的,不過這種辦法只能用一次。下次估計就不靈了。”迎上他的眼神,她說,“我之前也試過的,後來我的奶奶就學聰明瞭。”
顧淮越沉默幾秒,而後微微勾了下唇角,笑了:“嚴老師,等一下。”